“你想洛麗現(xiàn)在人會在哪兒？”

“我說不好?！?/p>

“你總該有些想法吧，洛麗經(jīng)?？淠闶墙^頂聰明的人?！?/p>

“那是別人的說法，我自己不敢確定?！?/p>

“別人？你是指洛麗？她可是親眼所見呢，她給我講過你在中國破的案子，你可別想否認(rèn)?！?/p>

“啊，那是有的，不過，只是僥幸而已?！?/p>

“僥幸？她記得你那時候說過的每一句話，盡管那時候她的中文水平和你的英語一樣可憐?！?/p>

“的確是偶然，我能看出事實，完全是因為我比別人得到了更少的線索，才沒有被帶入歧途?！?/p>

“你是說錯覺？”

“差不多吧，那個案子的復(fù)雜在于它導(dǎo)致的心理盲點，但是，我是在最后才知道的，所以分析的時候很幸運地沒有被繞進(jìn)去?！?/p>

“那時候你多大？”

“大約16歲?！?/p>

“好了，快到我的公寓樓了，在這里停車吧?！?/p>

賽斯.沃勒把車子靠進(jìn)停車場里，簡在外面等他。這是洛依絲失蹤的第五天下午五點四十分。

“威廉回來了嗎？”賽斯問，威廉是簡的男朋友。

“還沒有，他差不多要工作到七點?！?/p>

“那么辛苦？”

“他的工作可不是靠吃山姆大叔的，時間長強(qiáng)度大也是在所難免?！蓖谝患移囆蘩砉竟ぷ鳎秃喴彩怯捎谛捃嚥耪J(rèn)識的。

“對了，賽斯，”簡今天第一次露出輕松的表情，“我們準(zhǔn)備下個月結(jié)婚?！?/p>

“哦？這可是好消息，你們需要些什么？啊，我倒是認(rèn)識一家很不錯的飯店，從教堂回來，我們可以去那里?！?/p>

“我們”這個詞刺激了簡，她黯淡地小聲說，“如果洛麗那個時候沒回來，我就不舉辦婚禮了?！?/p>

半晌沉默，賽斯跟著簡走進(jìn)公寓樓。

“我不打算要孩子。”踏進(jìn)電梯里，簡突然這樣說。

“為什么？”

“因為我的病?！彼f話的口氣就像不是在說自己。

“白化病是隱形遺傳啊，和正常人結(jié)婚只有一半的可能生下攜帶者，不會有問題的。”

“很不幸，威廉就是個攜帶者！我們的孩子有四分之一的機(jī)會和我一樣?！保〝y帶者是指的帶有致病基因，自己卻不會發(fā)病的人。）

賽斯找不出安慰的話，話題就只好這樣擱淺了。

簡在家里找電話本的時候，賽斯開始瀏覽書架上的陳列物。

“洛麗的男朋友叫什么，安德魯？”賽斯從架子上抽下一本厚厚的書。

“誰，啊，對，那家伙就是這個名字，洛麗總是把他稱作安迪，雖然我沒有見過那個混蛋，但是光聽這個名字就夠了。上個月我和洛麗一起吃飯的時候，她給了我他的手機(jī)號碼，我當(dāng)時沒有帶手機(jī)，就隨便寫在文件的后面了。這世界真夠諷刺的，我以為一輩子也不會聯(lián)系那種人的，現(xiàn)在卻盼望著能夠翻到那張破紙?！?/p>

“打擾一下，你的父親是個醫(yī)生？”

“呃？你怎么知道？”她回頭驚訝地看著他，他手上握著一本厚重的硬皮書。

“我只是奇怪你為什么會收藏這么多醫(yī)學(xué)書籍，我記得你說過你對太科學(xué)的東西沒有興趣，但是你的書架上卻擺著心血管手術(shù)的專著，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看懂的。我抽出一本，就看到這個名字了?！?/p>

“是的，鐵欽納.方達(dá)，我的父親。如果你喜歡，可以拿走。他很希望我能繼承家業(yè)，不過在很小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我不具備這種天賦，這對我而言是種幸福，他則頗為失望。啊，我找到了，在這兒?！焙啅某閷侠锩嬉淮蠖盐母宓南旅姘l(fā)現(xiàn)了那張折得皺巴巴的打印紙。

“你可以按照這個撥打試試，安德魯?shù)碾娫??！?/p>

賽斯盯著打印紙的背面，那上面有一排歪七扭八的數(shù)字。

“這是幾？”

“6，那個是7，還有那個，3。”

賽斯按照電話號碼撥通了，響過三聲之后，對方接通了電話，賽斯按下了免提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