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沒有再帶著男朋友出席他們的任何聚會――他們的聚會也變得少之又少――原因不言而喻。

洛依絲給他打來電話，“他又打我，我下決心和他分手，我需要你陪我，”她沒有說希望，她說“需要”，“我等你到十二點……”

然而這個需要，即使在文森特的勸說下，仍然沒能兌現(xiàn)……

賽斯.沃勒醒來了，在自己小小的起居室里。他俯臥在床上，右手按著床邊的電話聽筒。又是一段段清晰而毫無改造的夢。（作者注：夢是人類心理潛意識的一個表達層面，它能將我們?nèi)粘Ｉ钪心切┡c社會道德不相容的欲望通過改造變相的手法再現(xiàn)出來；沃勒缺失人格中最基本的本我部分――參見《面具館》一書，故而無法產(chǎn)生低等欲望，他的夢也不需要掩飾功能。）

這個夢過于真實，以至于賽斯有那么一會兒一直認為剛剛真的接了洛依絲的電話，只是自己還半睡半醒。

隨后，當這個家伙完全清醒之后，他再次告誡自己，艾蓮這個名字，已經(jīng)是過去時了……

那一晚賽斯并沒有聽從文森特的建議趕去酒吧，第二天再給洛依絲打電話的時候便沒人應(yīng)答，她一定是生氣了吧。之后的四天時間里，他仍然一有空就會撥打她的手機，可從沒有一次打通過。

賽斯有點兒頭腦發(fā)脹，洗漱完后又靠著床頭坐下了。沒有人能給他指示，他只好自己品味每一件事，他不知道哪種選擇才是正確的，也只好按照自己的方式行事。

他花了點兒時間回味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并嘗試分析自己的夢境。半小時之后，他才猛然醒悟辦公室里還有工作在等著自己，那是一縷通過窗簾的強烈陽光告訴他的。

已經(jīng)上午九點半了，他抓起電話，打到辦公室，接電話的人不是文森特。

“你這兩天是不是太累了，”同事艾爾大笑著說，“今天可是周末啊。”

“可是，你不是還在上班？”

“不，我來取點兒材料，你該好好休息一陣，數(shù)據(jù)分析就交給我好了?！?/p>

“啊，我可能是錯記成周五了，不好意思，打擾了?！?/p>

賽斯放下電話，覺著有點兒不對勁，他的記憶系統(tǒng)從來沒有出現(xiàn)問題的。起先是那個錯誤的夢（他的夢只是記憶的真實重復），現(xiàn)在又是記錯日期。他想不出個所以然，就干脆就翻起手邊的小說――那些他最喜歡的推理小說。

他看著小說很快就忘了時間，書里面刻畫的多數(shù)案件他都能毫不費力地找到答案，只不過現(xiàn)在日本一些新流派小說家會加進去大量的物理和生物學迷題，他就覺得有些吃力了。為此，他還特意補足相應(yīng)的知識，不過，總還是有很多看不到的。

賽斯.沃勒有一種和別人截然不同的閱讀方式，他總是備著筆和紙，在需要的時候?qū)憣懏嫯?。他也沒有一般人那種迫切看到結(jié)局的心情，他可以隨時停下來，思索前前后后的聯(lián)系，然后自己動腦子尋找答案，也正因為如此，他看書的速度很慢，不過，一本書一經(jīng)看完，也就可以扔掉了。

他看書可以忘記吃飯和睡覺，但是不會耽誤其他重要的事情。這一次也是，他從正午看到下午四時，透過窗子的陽光投影變得越來越短，書本的厚度也慢慢變得越來越薄。

如果不是有個電話打擾了他，他一定會看到深夜了。

聽筒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賽斯立刻聽出來是簡.方達――洛依絲的同事兼好友，同時她也是賽斯的朋友。

簡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焦急，也許還有些擔心，賽斯這樣品味著。

“洛麗（洛依絲的昵稱）在你那兒嗎？”她的語速飛快得驚人，在賽斯的印象中，她本來就是個干練的女性。

“不，她不在我這里，”賽斯倒是很希望說出另一個答案，“出什么事了嗎？”

“她四天沒來上班了，如果算上今天的周末，就是五天了。我以為她住在你那兒?！?/p>

“也就是說，從周一之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