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也說不好,不過,既然他們都是成人,我想不會太麻煩吧,至少比以前那個感覺剝奪實驗好得多。”
“感覺剝奪實驗,你指的是?”
“咦,你不知道嗎?1963年,在費城進行的一項實驗,征求大學生作為被試,要求他們呆在一間沒有亮光、隔音極好的小房間里面,沒有書,沒有任何可以引起感覺的事物存在,記錄他們最多能在房間里堅持多長時間。我記得最多的一個人是18小時,后來這個大學生瘋了。”
“嗯,我記得,不過,我們都戲稱為‘空間’實驗?!?/p>
“那就沒辦法了,我在中國上本科時候?qū)W到的,只記下了課本上翻譯的名字?!?/p>
“嗯,我聽說那些年軍方也會拿人做實驗?zāi)?,不過,也有可能只是個謠傳。”
“最可憐的要算那些實驗被試(指被實施實驗的人)了。”沃勒低下頭,似乎在想什么。
“對了,你為什么學心理學呢?我本來很希望成為暢銷書作家的,不過我寫的第一本書被編輯說成‘一個現(xiàn)實與夢境不分的精神病患者的胡言亂語’。那時候,我在上本科,深受弗洛伊德夢的學說影響,后來就稀里糊涂地接著讀研究生了。呵呵,差不多就是個笑話,年輕的孩子被籠罩了光環(huán)的大學者所迷惑……唔,老生常談的理由了……那么,你呢?你為什么學這個?”
“我……我只是希望更多地了解我自己……”沃勒的目光忽然變得很迷離。
“嗯?不過,我倒是很羨慕你,頭腦優(yōu)秀、反應(yīng)靈活,而且似乎有著用不完的精力,又從來不抱怨。呵呵,一時間還真是想不出你的缺點……喂,賽斯,你在聽我說話嗎?”
“啊,對不起,”賽斯像是嚇了一跳,“啊,你在說什么?”
文森特詫異地看著他的臉,“我使你想起什么事兒了嗎?”
“不,沒有……”
“好了,你可不像會撒謊的人,你的精神沒有放在我們的談話上來,一定出了什么事兒吧?說說看,如果有什么需要幫忙的話。”
“也沒有……”賽斯欲言又止,呆了一會兒,才緩緩地說,“一個女孩兒打電話給我,希望今天晚上能見到我。”
“你的朋友嗎?”
“是的,而且你也見過的,維麗,噢,不,是洛依絲。”賽斯黑色的瞳仁有些躲躲閃閃的、以至于不了解他的人可能把這與不誠實等同起來。其實往往是說謊者倒會用勇敢的、信心百倍的雙眼直視你。
“洛依絲.菲爾?沒錯,我記得她。一個漂亮出眾的女孩子,特別是她有分寸的補妝恰到好處,很可惜,我從未看到她出席一次舞會。問題是,你這家伙也未免太夸張了吧,你剛才分明要說另一個女孩兒的名字!”
“啊……那是,她以前用過的名字?!?/p>
“以前?”
“是的,她媽媽再婚后,繼父要求她改名字,所以……”
“古板的老頑固!對了,你和她似乎早就認識,你連她家里的變故都知道嗎?”
“嗯,她比我略微大一點兒,我還在中國的時候,我的學校和她的中學聯(lián)誼,作為友好交流,她先到我家住了一段時間,假期的時候我跟她一起回家呆了一個月。后來我們也一直有通信和電話來往,但是大學時候,她搬了家,也就失去了聯(lián)系?!?/p>
“噢!一次偶然的際遇,對么?而后,當你只身來到合眾國的時候,剛好可以因為這段過去的友誼投奔洛依絲。作為你同學的我,因此也就得以認識了洛依絲。是這樣么?你以前可從沒像我提起過。很有意思?!?/p>
“是這樣,僅僅是個偶然,我和洛依絲被安排在一組。其實這原本也不可能,因為原定和她一組的那個中國女孩兒家里遭遇了些變故。所以……”
“所以你應(yīng)該珍惜這段偶然而遇的緣分。”文森特戲謔地吹起口哨,“那姑娘不錯,而且看起來很喜歡你。好了,我的古板而又友善的朋友,既然她約你,你他媽還泡在辦公室干嘛?剩下的工作不算多,我一個人完全能應(yīng)付過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