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瑞西雅不由分說地抓住她,把她推到一把椅子上。其他人坐在房間四周。除了赫彌婭,所有祭司都來了,有人不安,有人憤怒,有人嚇壞了。
克里絲咬著嘴唇,感覺到無言的危險?!澳阋呀?jīng)得到米蘭妮的位置了,”她壯著膽子說,“你還想怎么樣?”
高個姑娘慢慢俯身,平視克里絲的臉。她壓著怒氣說:“你這個心懷鬼胎、背信棄義、頭腦空空的騷貨。因為你背叛了神諭,就以為我們都能被收買嗎?”她直起身子,克里絲喘了口氣,臉色發(fā)白。
瑞西雅轉(zhuǎn)過身,仿佛不相信自己。然后她轉(zhuǎn)回來?!拔覀兌悸犚娏?。神諭對我們大家說了話!它說了米蘭妮的名字。”
“也許那只是風(fēng)。”克里絲得意地握住拳頭,“這會兒米蘭妮已經(jīng)死了?!?/p>
尕婭說:“你就一點兒不在乎嗎?”
“不在乎。你們也用不著端這清白、正直的架子,因為你們都在取笑米蘭妮。米洛斯來的小耗子米蘭妮,你們這樣叫她。但是現(xiàn)在她走了,而赫彌婭還是傳諭祭司。你們要是想保住自己的位置,就該知道怎么做。閉上你們的嘴。記住了,神諭說了什么由赫彌婭告訴我們?!彼吭谝伪成希冻銎恋男θ?,“你們誰也改變不了?!?/p>
“是嗎?”瑞西雅湊得很近,威脅地看著克里絲,克里絲不敢動彈。
“你什么意思?”她不安地問道。
瑞西雅冷冷地笑道:“你不是說過嗎,傳諭祭司掌管一切。傳諭祭司告訴我們誰是新的大執(zhí)政官。但是傳諭祭司永遠(yuǎn)戴著面具。”
米蘭妮張開嘴。卻發(fā)不出聲。燈一盞接一盞熄滅,黑暗籠罩了她的心,充滿她的身體,她感到胸口發(fā)緊。她漫無方向地跌跌撞撞。物件突然出現(xiàn),模糊不清,磕傷了她。她手里拿著刀子,她手臂上的血管細(xì)小發(fā)青。刀子和血管都在她眼前游蕩。但是她腦子里說:“我要活。你必須帶我出去。”
這太容易了。
在黑暗中,他拉住她的手,他的手指清涼。他只說:如果你愿意,我們到花園去。
門抖了一下。豺狼氣喘吁吁地說:“我說推,就再推一次?!币恍┬〗饘侔舨逶陂T鎖和鉸鏈四周,排成古怪的樣子。他又稍稍把小棒調(diào)整了一下,說:“推!”
奧伯萊又一次猛推,克萊恩和塞斯在一旁向上使勁。
有東西松動。門封裂開,發(fā)出巨響,蝎子分成兩半?!胺€(wěn)?。 ?/p>
豺狼靈巧的手指往鎖里插入一根細(xì)棍,轉(zhuǎn)動一下,然后蹲下來鼓搗門腳。阿利科索斯趴在他肩頭看得出了神。門鎖滑動一下,然后轉(zhuǎn)起來。
大門抖動,發(fā)出空洞的聲音。塞斯他們更加用力地推。門動了,向里滑開,在粗糙的石板上摩擦。
一股陳腐的空氣撲面而來。
“米蘭妮!”塞斯推開奧伯萊,沖了進去,“米蘭妮!你在哪里?”
地上擺著燈,都熄滅了。水杯。一件灰色上衣扔在一旁。幾綹頭發(fā)。他盯著這些東西,心里充滿恐懼。奧伯萊已經(jīng)進了下一間墓室;豺狼抓起珠寶,塞進他的口袋,塞進一個包里。小猴沖他狂叫。塞斯跑過門道。
“她在哪里?”
奧伯萊扒拉開墳?zāi)估锏臇|西,旋風(fēng)般轉(zhuǎn)了一圈,回到門口。“在那兒!”還有一間墓室,里面是一人高的罐子,裝著油和糧食。在最暗的角落,他們發(fā)現(xiàn)墻上的一塊石頭被挪開,露出一條窄小的黑通道。塞斯探頭進去,急切地喊道:“米蘭妮!”
他身后有人高聲說話??巳R恩瘦長的白色身影從油罐間擠過來?!安蚶桥芰??!?/p>
“他爛了也沒人管!”塞斯氣呼呼地說,“她到底在哪里!”
白化病人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扳過來?!斑€有更糟的事,”他厲聲說,“聽我說!他帶走了阿利科索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