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木強巴也如釋重負,那眼里,就連那說話的聲音里,已經(jīng)再沒有一絲疑慮“不需要解釋什么,你已經(jīng)做出了回答,這就夠了。啊,知道你不是報信的人,我心里也好過多了,呼,離天亮還早,再去休息一下,明天拿到那批資料,就直接回國?!?/p>
看著卓木強巴一副輕松的樣子,巴桑不由微笑道:“……山上的牦牛?!?/p>
“什么?”
“我是說,你就這么直接地問了出來,如果我真的是那個通風報信的人,又怎么會老實的回答呢?說不定,因為你的話,我還會起了殺心呢。”
“呵呵,我從來不覺得自己十分的聰明,或許有時辦的事很糟,但我就是我,我堅持,并,堅信?!弊磕緩姲驮陉柵_門口回頭道:“你也要相信大家,我們不管在什么時候,都是一個團體。知道濮存昕嗎?他說過,每個人的心靈就像一扇窗戶,你把窗戶打開,陽光才會照進來?!?/p>
看著卓木強巴那高大的背影,巴桑那只捏緊拳頭的手緩緩松開,另一只手又緊緊握起拳頭,一個聲音從心底升起,漸漸占據(jù)了全部思維“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巴桑喃喃道:“強巴少爺――”
第二天下午,他們先到商業(yè)樓天臺等普利托夫,霓虹初上,普利托夫如約前來,這名俄國人身高一米九,一頭帶著銀色光澤的淡黃色頭發(fā),雖說長著鷹鼻鷂眼,但一張臉卻像保養(yǎng)得很好的女士一般白里透著紅潤,頗有中國神話里鶴發(fā)童顏的仙人相。
普利托夫腋下夾著一摞報紙,手拎公文包,一上天臺就盯著巴桑手中的包裹,他知道,里面是大量現(xiàn)金,卓木強巴道:“普利托夫先生可真準時啊?!卑蜕7g過去。
普利托夫看看四周,應該沒有埋伏,這才看著兩個一身黑皮衣的交易者,半開玩笑道:“如果不是你們的相貌,我還以為和我交易的是黑手黨呢?!钡蜕2慌恍Γ欠N冷讓普利托夫心中一陣突兀,暗想該不會真的是黑手黨吧。
巴桑打開包裹,里面整齊地碼放著一扎扎鈔票,他道:“錢在這里,東西呢?”
普利托夫舉起了公文包,便在此時,卓木強巴和巴桑同時警覺,有人在他們背后用俄語叫道:“別動!”普利托夫變了臉色,雙手慢慢往上舉,那人又重復了一聲:“別動,我叫你別動!”普利托夫?qū)χ磕緩姲蛢扇说溃骸澳銈兂鲑u我!”
巴桑道:“混蛋,我們才剛來一天,明明就是你被人盯上了!你這個白癡!”
卓木強巴思索著,天臺頂原本沒人,他們來的時候檢查過了,那人是剛爬墻上來的,不對,那人繞過了自己,似乎是想去搶普利托夫手中的東西,這是怎么回事?恩,這個紅頭發(fā)的,昨天在大街上見過!是那群玩Parkour的少年其中之一!
巴桑則一直關(guān)注著那個紅發(fā)少年的舉動,他手持著一把大口徑手槍,正一步一步向普利托夫靠攏,嘴里一直在叫普利托夫別動,還說著威脅性的言語,巴桑也在尋思,看這個少年的舉動,應該是個新手,是第一次拿槍要挾別人吧?他拿的是把什么槍?自己組裝的嗎?比沙漠之鷹還大一號,應該很重吧,可是他……
“那槍是假的!玩具槍!”巴桑用俄語提醒普利托夫,但那少年已經(jīng)欺近普利托夫,伸手一把抓過公文包,轉(zhuǎn)身就跑,同時將玩具槍砸向卓木強巴他們,他不向樓道跑,反而沖向天臺邊緣,巴桑心中暗自吃驚:“混蛋,難道想直接跳下去嗎?這里可是二十層高樓?。 ?/p>
卓木強巴卻做好了心理準備,他略有了解Parkour,源于法國八十年代的跑酷運動,原本是不借助任何工具,只利用自身的身體能力穿越各種障礙,其后被發(fā)展成一項很受青少年喜愛的極限運動,感覺和中國的飛檐走壁極其類似,往往于城市樓道間疾速穿行,如履平地。他大聲道:“追上他,是跑酷者,他們最擅長爬墻和跳躍高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