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有個雙人墊，三面大約占據(jù)了一碼的空間。兩個枕頭和兩條毯子整齊地疊好，分別擺放在兩個墊子上，使這個屋子看起來就是一對夫婦居住的一樣。一根粗厚的木柱子――有點(diǎn)兒像耙子的手柄――橫頂著兩邊齊肩高的墻壁，兩頭插進(jìn)像瑞士奶酪一樣的洞里。上面懸掛著幾件T恤衫和兩條牛仔褲。一個木凳子從墻壁下臨時布架旁邊顯露出來，在它下面的地面上有一堆破爛的平裝書。

“誰？”我又輕聲細(xì)語地問杰布。這個地方如此明顯地屬于某人，我已經(jīng)感覺不到只有我們在這里了。

“就是出去搜索供給品的兩個小伙子，一段時間內(nèi)不會回來，到那時我們就已經(jīng)幫你找好地方了?！?/p>

我不喜歡這樣――不是這個房間，而是暫時住在里面的想法。主人很明顯就在這里，盡管只有簡簡單單的財物。不管他是誰，他都不會樂于讓我住在這里的，他會討厭這樣的。

杰布似乎讀懂了我的心思――或者我臉上的神情已經(jīng)足夠明顯，他都沒必要讀了。

“得了，得了，”他說道，“別擔(dān)心。這是我的家，而且這里只是我的許多客房中的一間。誰是我的客人，誰不是，我說了算?，F(xiàn)在，你是我的客人，我請你住這個房間。”

我還是不喜歡這樣，不過我也不打算讓杰布不高興。我發(fā)誓，我不會打亂任何東西，如果那意味著睡在地面上的話。

“好了，我們繼續(xù)走吧。別忘了：從左邊起第三個，里面第七個?！?/p>

“綠色的屏風(fēng)?！蔽已a(bǔ)充道。

“對極了?！?/p>

杰布把我?guī)Щ氐侥莻€大菜園房，繞過邊緣來到正對面，通過最大的隧道出口。我們從在澆水的人身邊經(jīng)過時，他們身體變得僵硬，然后轉(zhuǎn)過身，害怕我在他們背后。

這個隧道采光很好，隔一段距離就出現(xiàn)明亮的裂縫，太有規(guī)則而不自然。

“我們現(xiàn)在更加接近地面了，空氣變得更干燥，而且也會變得更熱。”

我?guī)缀躐R上注意到這一點(diǎn)了。我們現(xiàn)在不是被蒸，而是在被烤?？諝獠皇悄敲磹?，也不那么不新鮮，我能嘗到沙漠里的沙塵味道。

前面有更多的說話聲，我試著使自己適應(yīng)不可避免的反應(yīng)。如果杰布堅持像這樣……像對待人類，像對待受歡迎的客人，對待我的話，我就得適應(yīng)這種事情。沒有理由一次又一次地聽?wèi){它使我感到惡心。不管怎樣，我的胃還是翻騰起來。

“這邊走是廚房。”杰布告訴我。

起初，我以為我們會拐進(jìn)另一個隧道，那里到處都是人。我使自己緊貼著墻壁，試圖保持距離。

廚房是一個長長的走廊，頂很高，高度超過寬度，就像我睡覺的那個地方一樣，光線明亮而熾熱。這個地方不是穿過深邃的巖石的狹窄裂縫，而是一個巨大的寬敞的洞。

“當(dāng)然，白天不能做飯。炊煙，你知道，所以我們主要是等到夜幕降臨之后才把這里用作食堂?！?/p>

所有的對話戛然而止，因此，每個人都能清晰明了地聽見杰布的話。我想要躲在他身后，不過他一直在往里走。

我們打斷了他們的早餐，或許是午餐。

這些人――粗粗估算一下大概有二十個――在這里靠得非常近，不像那個大山洞。我想使眼睛一直盯著地面，不過我無法阻止它們掃視房間，只是以防萬一。我感到自己的身體又緊張起來想要趕緊逃命，不過我不知道我能逃到哪里。

走廊的兩側(cè)各堆放著一長排巖石。大多數(shù)都是凸凹不齊，紫色的火山巖，顏色較淺的物質(zhì)――水泥？夾在它們之間，形成縫合線，把它們連接起來。這些堆疊起來的巖石頂部是不同的石頭，顏色比棕色還深，而且很平，它們也被淺灰色的水泥漿黏合在一起。最終的產(chǎn)品就是一個相對平坦的表面，像灶臺或桌子，顯然它們是兩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