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譽(yù)教授?！蔽壹m正道。

凱茜笑了笑，接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的微笑消失了：“你那么久都沒來我這里了，我一直在想你的問題是不是自己解決了。不過就在那時，我突然想到，或許你不來的原因只是因?yàn)榍闆r更加糟糕了。”

我盯著雙手，什么也沒說。

我的手是淺棕色的――不管我是否曬太陽，這種日曬形成的棕褐色都不會消失，就在我的左手腕上方還有一個黑色的斑點(diǎn)。我的指甲剪得很短，我不喜歡長指甲的感覺。它們不小心劃到皮膚時，感覺很不舒服。而我的手指又細(xì)又長――長指甲額外的長度使它們看起來很奇怪，即使是對人類而言。

過了一會兒，她清了清嗓子：“我猜我的直覺是對的?！?/p>

“凱茜，”我慢慢地說出她的名字，搪塞道，“為什么你會保留人類的名字？這是不是會使你感覺……更融為一體呢？我的意思是這樣你能與你的宿主更默契？”我也很希望了解柯特的選擇，但是這是如此私人的問題。除了對柯特本人，向其他任何人詢問這一問題的答案都是錯誤的，哪怕是他的伴侶。我擔(dān)心我已經(jīng)太失禮了，但是她大笑起來。

“謝天謝地，不，漫游者，難道我沒告訴過你嗎？嗯……或許沒有，因?yàn)槲业墓ぷ鞑皇钦勗?，而是傾聽。和我談話的大多數(shù)靈魂都不像你一樣需要那么多的鼓勵。你知道嗎？我是在人類知道我們來這里之前就到地球了，是最初的幾個植入者之一。我在兩邊都有人類鄰居，我和柯特不得不假裝了幾年我們的宿主。即使我們在就近的區(qū)域安頓下來，你永遠(yuǎn)都不知道人類何時可能會出現(xiàn)在附近，所以凱茜完全變成了我的身份。此外，我以前的名字的翻譯有十四個單詞那么長，而且減短的話還不好聽?！彼倘灰恍?。透過窗戶灑落下的陽光照射進(jìn)她的眼睛，使銀綠色的光芒反射過來，在墻壁上舞動。有一會兒，翠綠色的瞳孔閃閃發(fā)光，猶如彩虹。

我之前不知道這個溫柔、愜意的女人是前線的一員，過了好一會兒我才領(lǐng)悟到這一點(diǎn)。我盯著她，感到很驚訝，一種更加尊敬的感情油然而生。我從未認(rèn)真地對待過咨詢師――在此之前，從來沒有必要。他們是為那些在掙扎，那些懦弱的人服務(wù)的，在這里讓我感到羞恥。知道凱茜的歷史使我與她相處變得不那么尷尬，她了解堅(jiān)強(qiáng)。

“這讓你覺得困擾嗎？”我問道，“假裝是他們當(dāng)中的一員？”

“不，并不是這樣。你瞧，這個宿主還有許多需要習(xí)慣的――有那么多新事物。感官超負(fù)荷，我起初所能應(yīng)付的就只有墨守成規(guī)了。”

“而柯特……你選擇與你宿主的配偶生活在一起？在這結(jié)束之后？”

這個問題更加直截了當(dāng)，凱茜立即就領(lǐng)會其中的含義了。她在座位上換了個姿勢，把腿拉上來，跪坐在身下。她若有所思地盯著我頭頂上的一個點(diǎn)，同時回答道：“是的，我選擇了柯特――而且他選擇了我。起初，當(dāng)然，這只是隨機(jī)的，是任務(wù)。我們自然而然地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由于在一起度過了那么多時光，共擔(dān)我們使命中的危險(xiǎn)。作為大學(xué)校長，柯特有許多聯(lián)系人，你知道。我們的房子是一個植入機(jī)構(gòu)，我們經(jīng)常舉辦娛樂活動。只需要非常迅速，非常安靜――你知道這些宿主的暴力傾向有多么強(qiáng)。每一天，我們都知道任何時候我們都可能死去。既有不斷的興奮，又有頻繁的恐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