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表演的第一天,舞女們之間彌漫著一種緊張的氣氛,無論哪一間化妝間都嘰嘰喳喳地充滿了活力。
我剛回到舞臺一側(cè)的主持人席上,就聽到志川姐催命一樣地大叫“小武——小武——”志川姐的化妝間在師父隔壁,是個四人共用的大房間。
“小武,我的入浴秀要請你幫個忙,沒問題吧?那兒有個酒壺,把酒給我倒?jié)M了,準備好酒杯。弄好以后到后面的水房,用那兒的茶壺給我燒上水。等我一出場,你就把澡盆拿出來,倒上兌好的洗澡水。知道吧?”
志川姐這樣那樣地囑咐著,抹上了厚厚的脂粉的臉光溜溜的,已經(jīng)完全認不出是誰的臉了。
“新手主持人,你就讓志川姐好好地把你磨煉成人吧!”
打趣我的,是坐在一旁的化妝臺前給裙子紉邊兒的澤香織。
“就是嘛,我好心要教給他主持人的工作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小武他還一臉不服氣呢!”
“沒有啊!我沒有臉上不服氣呀!”
“那,你干嗎苦著個臉?嗯?”
“因為,我來法蘭西座又不是來當(dāng)主持人的?!?/p>
“那你要當(dāng)什么?演員嗎?口氣很大嘛?!輪T、演員’的,你以為這口飯是靠誰才吃上的?難道不是靠我們這些舞女嗎?舞女肯脫光,肯讓客人看私處,這錢才賺得到不是嗎?喂!小武。你想給我回嘴還得再等十年!要不然啊,小武!就靠你們演員那點兒本事,你看客人來還是不來?你有本事就讓人說淺草法蘭西座的小品比脫衣舞好看!要是能做到咱也服了你!”
真拿她沒辦法。志川姐的話,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首日的表演終于拉開了帷幕。但今天的客人依然不過是二十個人左右。高山師兄按響開演的電鈴,拉開幕布。只見身穿大紅色晚禮服的凱伊茜款款走上臺去。那身紅禮服是向樂于助人的淺吹姐借的演出服。凱伊是三個月前剛剛當(dāng)上舞女的進修生。舞蹈動作是上一次表演結(jié)束后請編舞的田村仁老師傳授的,舞起來就像還在排練似的生硬,躡手躡腳地放不開。
每個舞女在臺上表演的時間大約是二十分鐘。按唱片來算的話就是放五到六支歌的時間。無論哪個舞女都是第一、二支曲子用慢歌作開頭,向客人展示完自己的舞姿之后,才伴隨著第三支曲子的輕快節(jié)奏開始脫衣服。她們的表演幾乎都是照這個模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