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裝呢……?”
川島現(xiàn)在依然喜歡穿軍服。
“我怎么會知道?老娘有夜盲癥啊?!?/p>
老太婆說,那對可疑的男女是在二十三時過后上門。她平常不收生客,但是昨晚連一對客人也沒有,而且他們大方地事先付帳,所以多田麻紀(jì)便帶兩人到房間去。付錢的據(jù)說是女方。
“然后一直到早上,我都待在這里。沒有聽到任何聲音?!?/p>
“可是男的走了吧?”
“我才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走的。拖拖拉拉地賴著不走,也只是添麻煩,早走倒是沒關(guān)系??赡苁浅弥夏锼X的時候回去的吧。殺了那個女的之后?!?/p>
“玄關(guān)的鎖呢?”
“沒那玩意兒。就算要偷,這里也沒半點值錢的東西??腿藭孕墟i上房間的門鎖,不要緊的?!?/p>
“客人……會自行上鎖?”
這么說來,紙門上似乎附有掛鉤式的小門鎖。
“然后呢?”
“你真的很啰嗦耶。所以說,我早上過去一看,房間門還鎖著。我大聲吼叫,要他們差不多該起床滾蛋了,卻沒人出來,所以我就把紙門踢倒,結(jié)果……”
“阿、阿婆,等一下?!?/p>
“我叫多田麻紀(jì)啦?!?/p>
“那個房間只能從里面上鎖吧?”
“這不是廢話嗎?”
“那個房間是鎖著的吧?”
“就跟你說是那樣了?!?/p>
——密室嗎?
木場最痛恨密室這種蠢話了。
而且……
這種地方與那種賣弄歪理的詞匯格格不入。首先要有夸大不實的舞臺裝置,這種詞匯才能夠發(fā)揮它作為詞匯的價值。古老的洋館、因果報應(yīng)糾纏不清的古宅,或者是堅固的要塞——只有這類場所中發(fā)生的脫離現(xiàn)實的事件,才適合“密室”這兩個字。它一點都不適合郊區(qū)賣春宿這種落魄的風(fēng)景。而且只是老太婆踢倒紙門就會消失不見的密室,木場才不想煞有其事地以密室稱之。
即使如此……
“喂,阿婆,那兇手是怎么離開的?”
“那種無所謂的事直接去問兇手啦。啊,光看到你那張四角臉,我就覺得擠死了。快點回去吧?!?/p>
沒錯,真的是無所謂。
這與事件的本質(zhì)無關(guān)。
這不是偽裝成自殺的殺人事件,也并非耍弄不在場證明的精巧案件。兇手幾乎已經(jīng)確定,就算嫌犯不是真兇,這也不是塑造成不可能犯罪就能夠如何的案子。
真的是沒有意義的密室。
木場說了聲“打擾了”后,有氣無力地站起來,把整包煙扔到暖爐矮桌上說是餞別。多田麻紀(jì)頂著一張皺巴巴的臉,冷冷地說:“謝啦?!?/p>
木場走出房間,青木與木下正等著他。
好像要收隊了。部下問有沒有收獲,木場說:“哦,聽說命案現(xiàn)場是從里頭上鎖的密室?!眱擅贻p刑警同聲笑道:“前輩又在胡說八道了?!?/p>
木場要兩人等著,再次前往現(xiàn)場。
他想確認一下門鎖。
包廂還留有幾名轄區(qū)警官。
木場拱著肩膀,威嚇?biāo)频剡M入房間。木場頗清楚自己勇猛的外表能對人造成多強大的恐嚇效果。在本廳搜查一課的猛將里,論起容貌的兇惡,木場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而這樣的他現(xiàn)在變本加厲地一臉怒容,就算他的行動有些可疑,也沒有人膽敢出聲制止。
不出所料,沒有任何人阻止他。
入口的紙門只有一道。
紙門靠房間那一側(cè)的木框中央吊著一根金屬棒,前端呈鉤狀。柱子里則嵌進了一個金屬環(huán),可以將鉤子掛在上面。是常見的簡易鎖。
太簡陋了,而且相當(dāng)老舊,感覺隨時都會掉下來??赡苁且驗槎嗵锫榧o(jì)想要從外頭開門,用力搖晃而造成的吧。就算鉤子勾上,只要拆下紙門,的確還是打得開。紙門也相當(dāng)破舊而且歪斜,似乎可以輕易拆下。
木場傲慢地“喂”了一聲,叫來其中一名狐疑遠觀的警官。
“喂,這個鎖有沒有采指紋?”
“噢,好像已經(jīng)采了。剛才有吩咐下來,說可以隨意調(diào)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