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子盈明白我說什么?!?/p>
子盈笑笑:“子函很有智慧,我保留底線,不請客、不戴華麗首飾,因為我由衷不喜?!?/p>
“那么,禮服頭飾由媽媽挑選,我等這一天已經(jīng)很久?!?/p>
子函松口氣,朝母親眨眨眼。
子盈出去了。
子函說:“她不請客,我來請,屆時她出現(xiàn)就可以,替她訂兩套衣服,一套象牙白配鉆冠,另一套玫瑰紅晚宴長裙,我去辦?!?/p>
做母親的笑不攏嘴。
稍后,子盈向未婚夫抱怨:“子函真多事?!?/p>
印南笑:“他是關心你,不是你大哥,怎會提那么多意見。”
“你明白諒解?”
“我知你家境勝過我家,我樂得享受現(xiàn)成,我覺得這是我的福氣,我不會自卑。”
子盈松下一口氣,印南真大方豁達,沒白受高等教育。
能子科技股升到二十八元那日,子盈的禮服送到,子函叫她去試穿。
“在什么地方?”
“在我處,我派一個精乖的秘書在家等你,陪你試身,要改的話,立刻寄回去。”
“幾時方便?”
“你下午可有空?”
約好時間,子盈獨自到大哥的頂樓公寓去。
那日天氣很好,初夏,風勁,吹走煙霞,可見藍天。
仆人來開門,子盈一進屋便看到露臺外有一女子坐著欣賞風景。
她且不去打擾人家,一徑走入書房。
一眼看見架子上掛著兩襲禮服。
一件是象牙白山東絲套裝,上衣短短圓角,配小傘形齊膝裙,式樣清純可愛,正配子盈氣質(zhì),她一看就喜歡,頭飾簡單精致,是兩圈鑲鉆頭箍。
另一件比較華麗,是背心玫瑰紅緞裙,釘不規(guī)則透明亮片,在腰下打摺成鐘形。
結婚禮服最難挑選,子盈本來一點頭緒也沒有,現(xiàn)在看見這一白一紅兩套衣裳,覺得心滿意足。
正在撫摸衣褲,想告訴未婚夫,禮服漂亮得不得了,她聽見身后有人說:“是漢斯的妹妹嗎?”漢斯是子函的洋名。
這聲音有點熟,應該屬于露臺上的小姐。
子盈怔住。
“漢斯吩咐我?guī)湍阍嚿??!?/p>
子盈轉過頭來,完全愣住,站在她對面的,正是她父親程柏棠從前的女友高戈。
“是你!”
那高戈卻一時沒把子盈認出來,也難怪,不過在一年多前見過程子盈數(shù)面,美人事忙,她交游圈子廣闊,早把往事丟在腦后。
子盈臉色大變:“你不記得程柏棠?我是他女兒程子盈,你口中的漢斯,是他兒子程子函,你是子函什么人,你怎么會在這里出現(xiàn)?”
那高戈剎那間都想起來了。
她也大吃一驚,一時說不出話來。
子盈盯著她,年余不見,高戈瘦了,打扮比從前斯文含蓄,仍然全身名牌,決非一名秘書收入可以負擔,她今日戶頭是什么人,可想而知。
“漢斯是你大哥?”
“你不知道?”
她結巴:“我真的不知道?!?/p>
“我不相信。”
“我在洛城認識漢斯,他帶我回來,我真不知道他是程柏棠的兒子。”
正在這時,子函回來了:“子盈,可喜歡那頂頭飾――”
他看見兩個年輕女子怒目相視,尤其是平日溫和的子盈,紅了的雙眼像會放飛箭,握緊拳頭,仿佛要打人的樣子,實在少見。
“這是怎么一回事?子盈,你見過我秘書高琪沒有?”
子盈哼一聲:“她不叫高琪,她叫高戈,我認得她,子函,叫她走,走得越遠越好,以后都不準見這個人?!?/p>
子函大吃一驚:“發(fā)生什么事?子盈,你先坐下,有話慢慢說?!?/p>
那高戈輕輕說:“我馬上走?!?/p>
“你待我把話說完,子函,這個叫高戈的女人,在去年亞洲經(jīng)濟崩潰之前,是我們父親程柏棠的情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