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池悲哀得說不出話來。
“你不舒服?”
吳乙新想伸手過來摸她額角。
春池連忙退后一步。
“你怪我?”
春池不知說什么好。
“請相信我,我從未給過她任何虛妄的承諾?!?/p>
春池不想介入其中,又退后一步。
幸虧這時救星來了,停車場內(nèi)忽然有人自車中探頭出來:“春池,我送你回家?!?/p>
啊,是張仲民那楞小子。
春池立刻對吳乙新說:“我朋友來接我,祝你一路順風(fēng)?!?/p>
她奔過去,開了車門,立刻跳上車,張仲民馬上把車駛離醫(yī)院。
一路上春池面色煞白,猶有余悸。
對若非說什么好?惟有只字不提。
張仲民體貼地一言不發(fā)。
她若要告訴他,自然會和盤托出,假使不講,他得尊重她私隱。
黑暗中他不知那比他高大的男子是誰,不過看樣子不會與可愛的春池有瓜葛,她看見那人像見鬼一般,到現(xiàn)在還魂不附體。
終于,他聽見春池嘆一口氣。
“想不想喝杯咖啡?”
“請到舍下小坐。”
張仲民一句“求之不得”到了喉頭又吞下肚子。
春池想得到第二個意見,便問:“老房子是否十分破爛?”
誰知張仲民回答:“舊是舊一點,可是多有味道,像巴黎拉丁區(qū)的公寓?!?/p>
又一次意外:“你在巴黎住過?”
“公司想打開歐洲生意?!?/p>
“你說法語?”
他立刻說了幾句,呀,人不可以貌相,春池聽懂了春天,許多,小心……等字。
“說什么?”春池好奇。
“春季會有花粉熱,小心處理,許多防敏感藥物會產(chǎn)生副作用。”
春池笑得彎腰。
仲民無奈:“我只會那么兩句實用語:”
春池安慰他:“已經(jīng)足夠唬人?!?/p>
她準(zhǔn)備點心招待客人。
在廚房里,無限感慨,誰會想到一個容易臉紅,曾經(jīng)叫她媽媽的年輕人會那樣涼薄地處理感情。而張仲民外型平實,卻能時時叫她笑個不已。
外表真不可信。
怎么樣叫小女孩當(dāng)心?狼是狼,披著羊皮的也是狼,終身只能與狼共舞,只能在狼群中茍延殘喘……春池歇斯底里地笑了。
張仲民進(jìn)來取咖啡喝。
春池開口:“剛才停車場那個人,你也認(rèn)得。”
“?。俊?/p>
“他是吳乙新。”
原來是他:“他騷擾你?”仲民關(guān)心。
“不不,他另外有女朋友?!?/p>
那么,仲民想,春池你為何臉色發(fā)青。
春池問:“他與你可算熟稔?”
“我性格比較務(wù)實,在年輕人中不受歡迎,與他只是普通朋友?!?/p>
這時,有人敲門,門外是若非,她神情并無異樣,可是一雙眼睛非??斩?。
她輕輕說:“啊,你有客人?!?/p>
春池約莫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我過一刻來找你?!?/p>
若非退后一步,像一個影子,隱沒在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