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部長與國家》第六章(4)

部長與國家 作者:何建明


那個時候沒有勞動法,多快好省為社會主義建設是全國上下的大法。毛澤東對石油工業(yè)還有一句話叫做“革命加拼命”,余秋里領導他的隊伍執(zhí)行的就是這個法。

余秋里后來回到北京有人告訴他,這個五月份的黑龍江松遼地區(qū),是有史以來同期降雨量創(chuàng)下了最高峰,為107毫米,比有記載的歷史最高紀錄的1919年5月的83?2毫米高出近24毫米。老天爺給余秋里和石油會戰(zhàn)大軍下了個“下馬威”。但一番激戰(zhàn)之后,輸家還是老天爺。老天爺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天底下竟然還有這樣一支摧不垮、打不爛的建設大軍:

大雨滂沱中,他們連搬鉆機的樣式都變了--5月4日,1247隊在薩15井中,利用雨水打滑泥地所產生的潤滑,并依靠鉆機自身動力,將鉆機整體從這一井位挪動了100米。

幾天之后,他們第四次試行,僅用18分鐘時間,將鉆機移動250米,安全準確到達新井位……使石油史上創(chuàng)造了又一個創(chuàng)舉。這個隊的隊長叫段興枝,也是大慶“五面紅旗”之一,他領導的這一創(chuàng)舉,為會戰(zhàn)的生產隊伍提高勞動效率所起的作用是前所未有的;大雨滂沱中,一支野外地質小分隊為了追回因泥濘耽誤的時間,在冰冷的溪溝里,順著湍流趟水八個多小時,一天走完晴天兩個工作日的普查線路;大雨滂沱中,“八一部隊”的3000余名官兵在負責鋪設管道中,幾乎天天是在一米多深的水溝里揮鍬挖、用手摳,突擊完成輸水管線28公路、輸油管道28公里,共計土方46?4萬方……“余部長,哪一天需要,我準備到你這兒借一支隊伍,再戰(zhàn)一次上甘嶺也不怕!”一位將軍聽余秋里介紹會戰(zhàn)情況后如此興奮說。

余秋里笑笑,說我現(xiàn)在帶的是找油隊伍,不過哪一天真用得著讓他們打仗去,我相信他們都是“硬骨頭六連”式的好隊伍。余秋里心想,我還有許多“雨中上甘嶺”沒給你講呢:那天,二戰(zhàn)區(qū)65名同志為參加生產技術座談會和同時向會戰(zhàn)指揮部匯報會戰(zhàn)成果,為了趕時間,每人僅帶了兩個餅子,在傾盆大雨中走了22個小時,行程140多華里,而且這140多華里全是泥濘之路喲!

這不也是“上甘嶺”嘛!跟當年紅軍翻雪山過草地差不了多少,就差了前后敵人的追擊與圍堵而已。余秋里堅信,這樣的隊伍就是有敵人前后追堵也一定能戰(zhàn)無不勝、所向披靡。

5月25日,余秋里見會戰(zhàn)隊伍在雨季中站住腳跟、生產開始走上正規(guī)后,帶著周文龍和康世恩赴哈爾濱向黑龍江省委匯報會戰(zhàn)首戰(zhàn)情況。

“了不得了不得!石油戰(zhàn)士們的沖天干勁和建設社會主義的積極性,是我們全省人民學習的榜樣。我一定要讓各地的干部和群眾到你們那兒看一看,學一學?!睔W陽欽書記握住余秋里的右手,直伸大姆指。宴會的飯桌上,歐陽欽書記悄悄問余秋里:“北京20號聲援老大哥的示威大會聲勢空前,你沒看報紙吧?”

余秋里抱歉地笑笑:“這些日子整天被暴雨沖得昏頭轉向,沒來得及看。”

歐陽書記又神秘地問:“你上次電話里說不是也想給老大哥助助威,怎么樣,準備差不多了吧?”

余秋里聽后笑笑,指指康世恩:“你問他?!?/p>

康世恩爽朗地點頭說:“爭取在六一?!?/p>

歐陽書記一聽,高興地站起端上酒杯:“來來,我代表省委先向你們表示祝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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