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森想了一會兒,“阿登山的森林?!彼詈笳f,“那里遍布森林,一個人待上幾小時都碰不到人,當天就可以打個來回。今天是周四,明天就是周末了,森林里可能會滿是去野餐的人。我建議你下周一去,五號。我大概周二或者周三就能把剩下的活兒做完?!?
英國人滿意地點點頭。
“好吧,我想我最好現(xiàn)在就把槍和子彈帶走。下周二或周三我再聯(lián)系你?!?/p>
比利時人剛要反對,他的顧客已經(jīng)搶先說道:
“我知道我還欠你大概七百英鎊。給你?!彼謥G了幾卷鈔票在吸水棉紙上,“這是五百英鎊。我拿到剩下的裝備后,你會拿到另外的兩百英鎊?!?/p>
“謝謝,先生?!避娦祹熣f著,把五卷二十鎊的鈔票塞進了口袋。他把槍一個部件一個部件地分解開,每個部件都仔細地放在綠呢襯著的匣子的格子里。刺客要的那粒開花彈則用衛(wèi)生紙單獨包起來,塞在了擦槍布和刷子的旁邊。他蓋好手提箱,把箱子和那盒子彈遞給英國人。英國人把子彈放到口袋里,拎起這個精巧的手提箱。
古森很客氣地送他出去。
豺狼返回酒店,先把裝著槍的手提箱小心地放在衣柜的底部,鎖上衣柜的門,把鑰匙放進口袋。他剛好趕上最后的午餐時間。
下午,他不慌不忙地走到郵政總局,向瑞士的蘇黎世要了個長途電話。電話半小時后才接通,五分鐘過后,一位邁耶先生接了電話。英國人報了個號碼,又向?qū)Ψ教峁┝俗约旱拿帧?/p>
邁耶先生請他稍等。兩分鐘后他又回來了。這回他的聲音就不像剛才那樣謹慎冷漠了。賬戶里美元和瑞士法郎的數(shù)目不斷增加的顧客理應受到禮遇。我們這位在布魯塞爾的先生問了個問題,瑞士銀行家又再次請他稍等,這次三十秒就回來了。他肯定把客戶的檔案和賬單從保險庫里取了出來正看著呢。
“沒有,先生,”聲音滋滋拉拉地傳進布魯塞爾的電話間?!拔覀冞@里有您的信,指示我們只要有新的款項存入,就立刻用航空加急信件通知您。但是您說到的時間里沒有款項存入?!?/p>
“我只是那么想的,邁耶先生,因為我離開倫敦兩周了,我不在的時候可能會有?!?/p>
“沒有,什么也沒有。只要有款項存進來,我們絕不會拖延,會立刻通知您的?!?/p>
在邁耶先生不停地美好祝愿聲中,豺狼掛斷了電話,付了錢離開。
當晚六點稍過一點,他在納弗街的酒吧與造假證的人見了面。對方已經(jīng)在那里等著了。英國人看到角落里有個位子還空著,就沖那人點了點頭,招呼他一起過去。他坐了下來點上一支煙才幾秒鐘的工夫,比利時人就過來了。
“做好了?”英國人問道。
“是的,全做好了。很棒,就連我也不得不這么說。”
英國人伸出手。
“給我看看?!彼畹馈1壤麜r人點了支煙,搖了搖頭。
“你得明白,先生,這可是公共場合。另外,要看的話也需要有良好的光線,尤其是法國證件。東西都在照相室。”
豺狼冷冷地審視了他一會兒,然后點點頭。
“好吧。咱們一起過去看看?!?/p>
幾分鐘后他們離開酒吧,搭乘出租車來到那間地下照相室所在的街角。晴朗的傍晚,天氣還是很熱。和往常出門一樣,為了防止被人認出,英國人仍戴著他那副寬邊包圍式墨鏡,遮住了臉的上半部。一位老人迎面走過來,經(jīng)過他們身邊。雖然街道很窄,陽光也照不進來,但豺狼還是低下頭沖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