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定一個花圈,白菊花的?!?/p>
“請問您喜歡什么式樣呢?”她邊說邊拿來出一本畫冊遞給方離。
方離不接,拿出手機(jī)調(diào)出花圈照片給店員看:“就是這種式樣,我剛才在葬禮上看到的,一個叫鐘東橋送的,就是你們店里做的。”店員看了一眼手機(jī)屏幕,又詫異地看了方離一眼,一個從葬禮上拍下照片來定花圈的人,會是個什么樣的人呢?她遲疑片刻,說:“沒錯,這個花圈是我們店里做的,請問您什么時候要?”
“這個花圈什么價格?”
“727,很吉利,就是請安息的意思。”
方離說:“為什么比鐘東橋的價格高這么多呀?”這話是她隨口編的,不料正好唬住了小姑娘。她臉色微滯,分辯道:“不一樣,他一下子訂了三個呀,那當(dāng)然是要優(yōu)惠點?!?/p>
方離驚呼:“什么?三個!全是送給一個人嗎?”
“不是,還有兩個沒取貨,他還沒有打電話通知我備貨?!毙」媚飺u頭。方離蹙眉,問:“什么意思?”
店員臉上也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說:“這個鐘東橋好奇怪呀,六天前來訂貨,說要三個白菊花圈,取貨的時間又不定,只是說會提前一天通知。我都想不明白,難道他知道他的親戚朋友要死?而且還是三個人呀。”六天前正是鐘東橋神秘死亡的日子,他死之前來花店訂下花圈的目的是什么呢?
“鐘東橋是不是方臉,有一對大眼泡?”
店員偏頭想了想,說:“對,就是這個樣子,身上還有股怪味,我都沒想到他會定這么貴的花圈,而且還是一次性付款?!狈诫x追問:“今天是他自己來取貨的嗎?”
“不是,是我們幫他送過去的,我們有這種送貨服務(wù)。昨天他打電話告訴我們?nèi)嗣?,地址,時間,我們今天做好,就送這去了。”
“昨天他打電話了?”
“是呀,電話里他的聲音好奇怪呀,聽著很不舒服?!毙」媚锒抖都绨?,像是要抖掉身上的虱子。過了片刻,她睜圓眼睛看著方離,忽然醒悟過來:“你為什么總問他的事?你是來買花圈的,還是……”她一著急,連客氣用語都省了。
“你猜對了,我不是來買花圈的?!狈诫x微微一笑,“謝謝你告訴我這么多,下次我要買花圈,一定光顧你們這里?!闭f完話她趕緊離開鮮花店,在小姑娘未變臉之前。走了幾步,聽到后面一聲嘀咕:“又是一個奇怪的人?!?/p>
走到十字路口時,正好紅燈,方離停住腳步,整理著紛亂的思緒:鐘東橋在臨死前來到花店訂了三個花圈,其中一個已經(jīng)送給了郭春風(fēng),還有二個是送給誰的呢?那意味著近期還會有兩個人死亡,他們會是誰?
穿過十字路口,方離跳上一輛到市公安局的巴士,想著要找徐海城告訴他這件奇怪的事情。公安局的辦公大樓一如既往的森嚴(yán),方離雖然心底坦蕩,還是不由自主地一怵。在樓道里,迎面碰到那天給她錄口供的圓臉警察,方離記得徐海城叫他“小張”。小張笑著同她招呼:“是不是來找徐隊呀?”
“是,他的辦公室是哪個呢?”
“那間就是。”小張給她指了指徐海城辦公室,“不過他心情不好?!狈诫x問:“哦,怎么了?”
“絨花巷的開發(fā)商來頭不小,找了我們上頭,勒令我們早點破案,要不就讓他先拆房子?!碧崞疬@事,他露出忿然表情,“你知道呀,破案需要時間的,急是急不來的。上頭就知道催徐隊,可把他氣的?!?/p>
“那現(xiàn)在怎么樣?”
“還能怎么樣,徐隊正跟他們理論呢,還不知道事情咋樣?”小張說完,不服氣地?fù)u搖頭,走了。
方離走到徐海城辦公室門口,門虛掩著,傳來通電話的聲音,聲音不小。她沒有敲門,站在門側(cè)聽了一會兒,講的正是絨花巷鐘東橋家拆遷的事情。似乎與徐海城通電話的那人意思,案子看起來自殺的概率比較大,讓他早點結(jié)案。而徐海成則說,案子有不少疑點,現(xiàn)在結(jié)案為時過早,作為現(xiàn)場的房子更不能拆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