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育之拿著報紙回到小院。大門鎖著,他在口袋里掏鑰匙,沒有找到。老人家渾身上下摸著,神情漸漸焦急起來。他確定自己的鑰匙不見了,便沿路返回書報亭,快步走上前,問:“哎,小伙子,看見一串鑰匙沒有?”
報販忙著整理手頭的雜志:“沒有?!?/p>
田育之晃晃手里的報紙:“剛才我在你這里買報紙來著,鑰匙肯定落在這里了?!?/p>
報販不耐煩地看了田育之一眼:“真的沒有啊,老人家!”
田育之和報販一起翻動報紙,沒有發(fā)現(xiàn)鑰匙。報販有些煩了:“我還在做生意呢,您趕緊上別處找找吧。”
田育之一臉認真地說:“我非找著不可。沒鑰匙我進不了門,要是讓女兒知道了,又得說我,那麻煩可就大了?!?/p>
報販嘆了口氣,繼續(xù)找:“賣您一份五毛錢的報紙,還得搭上半天工夫幫您找鑰匙,我怎么那么倒霉??!”
田育之不理,開始一本一本檢查攤位上的雜志。
李學雷載著丹丹從遠處過來,丹丹看到田育之便驚訝地叫道:“爸爸,阿公?!?/p>
學雷轉過頭一看,真的是老田:“叔叔,您買報紙???”
田育之有些陌生地看著學雷:“我找鑰匙呢?!?/p>
“您不認識我了?我是學鋒的大哥學雷呀?!?/p>
田育之稀里糊涂地點頭:“哦,想起來了?!?/p>
“鑰匙找著了嗎?”
田育之搖頭:“到處都找遍了,沒有!”
“要不我先陪您回家吧,我拿備用鑰匙馬上給您配一把新的去。”
田育之著急起來:“沒有鑰匙進不了門……這是哪里?。课叶加悬c兒搞不清方向了?!?/p>
學雷拿出手機:“我給田原打電話,讓她來接您?!?/p>
田育之慌亂地說:“不用不用,你別打,她工作挺忙的……”
“那我通知學鋒吧?!?/p>
田育之想想說:“行,你告訴學鋒,他有我家大門鑰匙。”
學鋒很快找到了老人,沿途還配好了鑰匙。他細心地把鑰匙鏈拴在田育之的腰帶上,叮囑著:“爸,您記著,以后出門就把鑰匙鏈拴在身上?!?/p>
“唉,人老了就是糊涂,凈給別人添麻煩。”
“今天多懸哪,要不是碰上學雷,您可能就走丟了。您怎么走那么遠買報紙?。俊?/p>
田育之:“我也不知道怎么走到那里的。那個賣報紙的態(tài)度不好,以后不去了。學鋒,咱們很長時間沒下棋了,我手都癢了?!?/p>
學鋒為難地說:“爸,我最近太忙了,您要是覺得一個人太悶,可以讓田原來陪陪您。”
田育之嘆道:“算了,你們都忙?!?/p>
“田原畢竟是您女兒,不管怎么說……”
田育之感傷地說:“因為我和她媽媽離婚,田原從小心里就有創(chuàng)傷。我知道她一直恨我,不愿意見我?!?/p>
學鋒沖動地說:“田原以前恨您,但她現(xiàn)在更恨我?!?/p>
田育之的眼睛濕了?!皠e說了,學鋒,我看錯你了。我以為你可以跟原子一生一世、白頭到老,想不到……我心疼田原啊。從小到大,她生活的家庭就不完整、不幸福,她對婚姻肯定失望透了?!?/p>
學鋒痛苦地說:“是我不好?!?/p>
“學鋒,一切都徹底結束了嗎?你們的婚姻真的無法挽回了?”
“我不配跟田原一起生活,她離開我就是對我最大的懲罰……”
王志遠接韓璐璐出院,提著行李直接把她帶到自己家。璐璐好奇地打量著房間里的陳設。王志遠說:“房子不大,你先委屈一下。很快我就能拿到一筆錢,換大房子不成問題?!?/p>
韓璐璐問:“我住哪兒?”
王志遠說:“你住大房間吧,舒服一點兒。我睡另一間?!?/p>
韓璐璐走進房間,看見柜子上醒目地擺著一張王志遠和她的黑白合影。她撫摸著照片,有些感動:“這張照片你還留著?”
“當然,這是我的寶貝。看著照片,就能想起我們在一起的日子,我覺得很美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