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微微一驚,輕輕重復(fù)了這兩句詞,面露溫柔之色。
劉璃想笑卻又笑不出來,這本就是李煜將來所作的《相見歡》,情急之下只想到了這幾句……這算不算是有史以來最大膽的剽竊?
“朕準(zhǔn)了。”他笑了笑。
“可是國主……”王公公也面露難色。
“窅娘只是一介弱女子,上次也只是她的無心之失,就讓她過來吧?!?/p>
窅娘的嘴邊挽起了一絲奇異的笑容,轉(zhuǎn)瞬即逝,她開始緩緩地走向李煜。
劉璃并沒漏掉這個笑容,心里越來越不安,有問題,一定有問題,從詩詞到荷花,窅娘一直都在制造近身接近李煜的機(jī)會……
“等一下!”劉璃忽然大喊一聲,無視于眾人詫異的目光,接著說道,“姐夫,窅娘和若微一直交好,請準(zhǔn)許若微將這手鐲送給她,也算是相識一場?!被琶χ?,她看到自己手上的玉鐲,才想出了這么一招。
李煜看了看她,含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若微,你也有心?!?/p>
他無意中喚出了她的名字,大周后的臉色頓時黯淡下來。
劉璃上前捉住了窅娘的手腕,用只有兩個人聽見的聲音低語:“不要做傻事?!?/p>
窅娘渾身一抖:“我不明白你的意思?!?/p>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眲⒘届o地看著她,“這枝荷花里藏著什么,我想你最清楚。”
她渾身顫抖,眼中神色卻是越來越狂亂,幾乎用上了哀求的聲音:“求求你,若微,只有這樣,他才能一直看我跳舞,生生世世……”
劉璃握緊了她的手腕,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因愛生怖?她已經(jīng)瘋了……
劉璃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腳上,忽然眼前一亮:“窅娘,敢不敢跟我賭一次?”
“什么?”她呆呆地問。
“賭他會不會留你在宮里!”劉璃說完,一把將她頭上的荷花扯了下來,又將她一把推倒在地,佯怒道,“你這傻子,這樣折磨自己值得嗎!”一邊說著,劉璃一邊掀起了她的裙子,迅速地脫去了她的鞋子,只見兩只裹得緊緊的畸形雙腳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李煜的臉色一變,竟然從寶座上站了起來。
“只為了舞姿更美,只為了能讓他多看一眼,只為了你那可憐的愛意,值得嗎?什么步步生蓮,我看是步步生淚!”聽了劉璃的話,?娘仍然咬著下唇,不發(fā)一言。
李煜終于按捺不住,不顧眾人阻攔走到了窅娘的身邊,彎下了腰,將手輕輕放在了她的腳上:“窅娘,很――疼――吧?!?/p>
聽見這幾個字,窅娘忍了許久的淚水終于滑落下來,泣不成聲。
“奴婢,奴婢真的不想離開這里……”她抽噎著說著。
“你不用離開這里。”李煜凝視著她,“誰也不能讓你離開這里?!?/p>
窅娘哭得更厲害了。
劉璃這才松了一口氣,看來李后主憐香惜玉的性格果然不假,對每一個女子,都是溫柔相待,真心相待,疼愛憐惜。
這回,她賭贏了。
眼見事情終于解決,她悄悄走到了一個僻靜處,撕開荷花的莖,一枝極細(xì)極尖銳的小刀正發(fā)著森冷的光芒。劉璃笑了笑,拔出了刀,撲通一聲,扔進(jìn)了池子里。
“小妹,你幫的忙夠多了?!币粋€冷冷的聲音從她的背后傳來。
她愕然地轉(zhuǎn)過身去,居然是大周后。
“姐姐……”她心里一驚,但想到證據(jù)已經(jīng)不在,又松了口氣。
“你眼里還有我這個姐姐嗎?”大周后頓了頓,“上次樂師的事我也只是想提醒你一下,誰知你還更加胡鬧。”
劉璃一驚,原來樂師告病的事是大周后……那么黃杜鵑……
“我已經(jīng)和母親說了,兩日后你就回去,以后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再進(jìn)宮?!彼淅涞卣f道。
“可是……”
“窅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贝笾芎蠛鋈荒畛隽诉@兩句詞,眼中閃過一絲嫉恨,“這首詞早就傳遍皇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