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齊離開后,奶娘不免責怪了她幾句:“婉婉,你怎么能和他孤男寡女待這么長時間,還有說有笑,有失禮數(shù),若是傳到遼國皇帝的耳中,豈不糟糕?!?/p>
“奶娘,我知道了,你也辛苦了呢,早點休息吧?!眲⒘鰦伤频某读顺赌棠锏氖?,她知道,這招對奶娘超級管用。
一路上,劉璃和耶律齊聊得頗為投機,從詩詞文化到前朝歷史,劉璃不禁暗暗佩服他一介武將,竟然對中原文化如此熟悉。
“照這個速度,明天就能到中京了?!币升R微笑。
“唉――”劉璃哀嘆,煩惱著該怎么逃避成親的事。
“怎么了?”
“我覺得和親的公主們真可憐啊?!彼摽诘溃氨尘x鄉(xiāng),千里迢迢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確實可憐,不過,”他斂起笑容,深深地看著她,“你不一樣,因為,你所嫁的是大遼的君主?!?/p>
“有區(qū)別嗎?”她眨巴了一下眼睛。
“當然有區(qū)別?!彼闪怂谎?。
“那個――”她遲疑了一會兒,“等我到了之后,大概要等多久才會成親呢?”
耶律齊唇邊浮起一絲促狹的笑意:“怎么,公主等不及了嗎?那么,容我秉明皇上,讓皇上盡快和公主結秦晉之好?!?/p>
“不是!我是怕和他成親啦!”她一急之下,忍不住說了出來。
他臉上的表情雖沒什么變化,卻讓人莫名地感到一種壓迫感,但這種壓迫感也只是一縱即逝,很快,他又微微笑了起來,低聲道:“你不會怕他的?!?/p>
劉璃嘟起嘴,剛想說什么,卻被猛然間從心口傳來的一陣劇痛擊倒,她整個人不由得蜷縮起來。
“公主 !”耶律齊迅速地扶住了她,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擔憂。
劉璃死死抓著胸口的衣服,小臉慘白一片。
“婉婉!”奶娘急急跑了上來,推開耶律齊,緊緊扶住了劉璃,語氣急促地問道,“婉婉,怎么又犯病了?前陣子明明好了些,怎么……”
“病?什么?。俊币升R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奶娘的話。
在他冷峻目光的逼視下,奶娘瑟縮著道:“公主自小體弱多病,這心口疼的毛病打從她一出生就有了……”
劉璃揉著胸口,心里一陣哀嘆,看來這位公主的身體很差哎,也不知她是怎樣撐到這里的。
她的眼眸一抬,正好對上了耶律齊的目光,他的眼眸內(nèi)閃動著說不清的神色,仿佛微風吹拂下的海面,輕輕地泛起了一層漣漪。
“為什么不給她吃藥?”他的聲音里夾雜著一絲怒意。
“我們本來也帶著藥,但是前陣子因為耽擱了路程,所以那些藥已經(jīng)吃完了……”奶娘吞吞吐吐地說著。
耶律齊臉色一沉,伸出手攔腰抱起了劉璃。
奶娘頓時大驚失色,連聲道:“不可,不可,男女授受不親……”
“我送公主回房。”他的聲音雖輕,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懾人威嚴,奶娘原本還想說些什么,卻也只是動了動嘴唇,沒有再說出來。
他的懷抱堅實而有力,劉璃只是稍稍掙扎了一下就動彈不得,疼得眼前發(fā)黑的她虛弱地靠在他厚實的胸膛前,雖然有些不好意思,卻隱隱有種依靠的安慰。
他走進帳篷,將她輕輕放在毯子上,奶娘也急忙跟了進來。
“好好照顧公主。等明日到了中京,自會有御醫(yī)來診治公主?!彼钌畹赝藙⒘б谎?,轉身走了出去。
奶娘安慰地輕撫劉璃的額頭,忿忿道:“蠻子就是蠻子,一點禮法都沒有?!彼洲D過頭對劉璃笑了笑,“等明日到了中京就好了,遼宮里的御醫(yī)……”
聽著她的聲音,劉璃覺得胸口的疼痛漸漸減輕,一陣倦意襲來,她不知不覺地合上雙眼,進入了夢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