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叫他節(jié)外生枝,他打開一看,不禁一愕,那是一份出世證明文件,姓名一欄是比亞翠絲鐘斯,母親阿曼達,父親一欄空著。
秦聰立刻明白了。他看一看證書號碼,把它放回原處,退出保險庫。
前后共花了九分鐘。
他把信件交到金瓶手中。
“那個少女――”
“我知道,她也有一對招風耳。”
玉露把金瓶載到攝政廳,笑說:“師兄交給我了?!?/p>
金瓶還沒按鈴,那秘書已經(jīng)迎出來。
金瓶走進屋內(nèi),把信件交給他。
“信件放在什么地方?”
金瓶抬頭,那位先生站在走廊盡頭。
日行一善,金瓶微笑:“在床頭柜抽屜內(nèi)?!?/p>
“啊?!?/p>
她輕輕離去。
走到攝政公園門口,她忽然轉(zhuǎn)過身子:“你好,沈先生。”
一直跟著她身后的是沈鏡華。
他笑笑:“被你發(fā)現(xiàn)了?!?/p>
金瓶微笑:“有什么事嗎?”
“找你喝杯茶,有事商量?!?/p>
“我正要到飛機場去?!?/p>
“我送你,在車上說話也行。”
“那我不客氣了?!?/p>
一上車他就說:“金瓶,我一直在找合作伙伴?!?/p>
金瓶不出聲,自火坑跳進油鍋,不是好主意。
“你總有一日要脫離師門,不如考慮跟我合作。”
金瓶只是微微笑。
“待遇優(yōu)厚,任你開出條件來。”
“太賞臉了?!?/p>
“我一直留意你處事方式,真是膽大心細,佩服之至?!?/p>
好話誰不愛聽,金瓶微笑:“我們是老法經(jīng)營,人人身兼數(shù)職,盡量將營運費用節(jié)縮。”
“你叫我傾慕?!彼捴杏幸?。
“太客氣了,”金瓶停一停,“但是我的意愿,卻不是另起爐灶,或是獨當一面,我最想退休歸隱?!?/p>
“這叫做一行怨一行?!鄙蜱R華微笑。
“我有怨嗎?我可不敢發(fā)牢騷。不過一個人在什么樣的環(huán)境下生活,看得出來,文藝小說中出污泥而不染的白蓮花根本不存在,住在貧民窟里,頭發(fā)牙齒皮膚都會早衰,手指既粗又爛,聲音粗啞。做賊的,日久必定賊眉賊眼;做戲子則虛情假意,我們即是職業(yè)化身。”
沈鏡華微笑:“無論你做哪一行,都有最美麗的眼睛。”
“我想退出這個行業(yè)?!?/p>
“你慢慢考慮,我等你?!?/p>
車子駛進飛機場范圍。
“我送你進去?!?/p>
“你名頭響,莫招惹注意?!?/p>
“哪有你說的那么好?!?/p>
他替她挽著行李進去,一路上都沒有碰到熟人。
“再見?!?/p>
沈鏡華忽然說:“黑山白水,后會有期。”
金瓶不禁笑出來。
她到郵筒先寄出一封信,里邊,是她們這一次獲得的酬勞。
在機場里找生活的人越來越多,防不勝防,旅客拖大帶小,鬧哄哄,顧此失彼。
金瓶一路走去,只見有人失去手提電腦、化妝箱、整件手提行李……
但是女士們在免稅店仍然把手袋口敞開擱一邊不理,忙著挑衣物,或是喝咖啡時將皮包掛在身后椅背上,都造就了他人發(fā)財好機會。
候機室里,金瓶看到了秦聰及玉露。
秦聰輕輕說:“以為你不來了,在倫敦近郊落籍不錯呀,種花讀書,或是養(yǎng)兒育女都是好消遣?!?/p>
金瓶微笑:“真值得考慮?!?/p>
玉露說:“師兄擔心你遲到?!?/p>
“我還到哪里去呢?!?/p>
她拎起行李上飛機。
“從前,任務順利完成,你總是很高興?!?/p>
“從前我年幼無知?!?/p>
飛機引擎咆吼,金瓶說:“玉露,相信我嗎?跟我一起走,你讀書,我結(jié)婚,重頭開始。”
玉露卻說:“師姐你累啦,睡醒了沒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