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方向,好像活的一般。
城墻上的人驚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橫波國國君才有氣無力地從嗓子眼里低喊一聲:“追 追 ”
竹瀟牽著他的小毛驢,在各色的帳篷間繞來繞去,尋找莊平的住處。陽光熾熱,斗笠下熱烘烘的,他瞇著眼不斷抹汗,腳下是扎得腳底板生疼的碎石灘。
打眼看去,帳篷都是花花綠綠的,大家都縮在帳篷里,沒一個肯出來在正午的大太陽下考驗(yàn)?zāi)土?,竹瀟咳了咳干燥的嗓子,放開音量喊一聲:“莊平――”
竹瀟身邊的一頂帳篷“呼啦”一聲推開半扇門,探出一顆腦袋:“繼續(xù)向前數(shù)到第五個帳篷再右邊第三個就是。”
“多謝!多謝!”竹瀟施禮,腦袋縮回去。
數(shù)著數(shù)向前,右拐,竹瀟搖晃帳篷外的銅鈴,如愿看到莊平的臉出現(xiàn)在面前。
“哎呀,竹大人,你怎么還是來了?!鼻f平一把拉住他,他躬下腰矮身進(jìn)去,一邊說:“我的驢子?!鼻f平伸手接過竹瀟手里的韁繩又把驢子拉進(jìn)去。
從外面看帳篷是很小的一間,進(jìn)去才發(fā)現(xiàn)寬敞得很,有正廳、側(cè)廳和偏房,甚至還有牲口棚。
空氣里透著涼意,原本坐在正廳里說笑的幾個人看到竹瀟進(jìn)來都起身幫他整理東西。
竹瀟摘下斗笠,贊嘆地四處打量:“果然不是我這樣的普通人能夠想象的魔法,不過 ”他走近墻壁上的一幅山水畫細(xì)瞧,“這山怎么瞧著有點(diǎn)奇怪,而且筆法 ”
“哎呀!別看別看!”莊平手一揮,那副畫立刻化成亮晶晶的粉末散落下來,“我本來就是個俗人,早知道竹大人要來就不掛出來班門弄斧了。”大家一陣哄笑。
莊平倒說得起勁,“竹大人是橫波國的史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本來是個大好人才,卻偏偏要辭官從宮里跑出來寫什么故事,不過如果是我整天枯燥地記錄什么歷史也早逃出來了?!?/p>
笑聲里,有人問:“竹大人要寫故事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不等竹瀟回答,莊平又接著說:“因?yàn)樗獙懙恼锹鋲m帝國亡國的那段故事啊,落塵的子民們分散到各個國家之后更名改姓,尋找十分困難。
只有魅影島上還聚集著血統(tǒng)最純正的一批,如果能找到他們詢問,許多事情不就清楚了嘛。”
“哦,”另一個人說,“但犬牙湖的秘密我們到現(xiàn)在都沒弄清楚他又怎么去得了魅影島,只怕要白來一趟了?!?/p>
“是啊,這二十幾年來犬牙湖三次遷徙,我們跟著跑了許多冤枉路也不見成效。
對于落塵帝國亡國的故事要不瞎編要不換其他的故事來寫,就算能去魅影島,島上還有沒有活人都不能肯定?!?/p>
“就是,要說故事我們這里不知道有多少,寫寫我們也好啊,日日守在這里,能說出一籮筐一籮筐的故事來?!?/p>
竹瀟實(shí)在插不上嘴,也就由著他們海闊天空地胡侃,自己摸過桌上的水壺倒水喝,顧不得斯文一口氣喝下兩碗。
莊平搶過話頭:“要說寫故事有個人最近最受歡迎 ”
另一個人搶得更快:“常天暗香!”
“哎!敗類敗類!”旁人又搶過去,擊鼓傳花一般,“簡直是法師中的敗類!把好好的魔法硬給弄成了街頭巷尾的小攤小販!”竹瀟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
“閉嘴,讓我來說?!鼻f平瞪眼,然后搭在竹瀟肩上繪聲繪色,“要說這個常天暗香,從小就陰陽怪氣,大小亂子添了一樁又一樁,令家里人十分頭痛,也許是報應(yīng),這人有段時間忽然大病一場,然后又忽然失蹤一段時間,再然后忽然回來同家人分裂自創(chuàng)了暗香閣,弄一些烏七八糟的東西出來嘩眾取寵,直到今天。好,我說完了,補(bǔ)充補(bǔ)充。”他朝眾人胡亂揮手。
有人佯作不滿:“都被你說完了我們還說什么?”莊平嘿嘿笑。
“這是個好故事?!敝駷t擊掌,“他在哪里?”
“去晴天鎮(zhèn)上一問暗香閣,沒有人不知道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