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詫目望來:“寧徊風(fēng)真有這么大本事?”
“也不是沒有法子?!毕x大師道:“這孩子身子骨雖不弱,但經(jīng)脈的強度絕難與久習(xí)上乘武功的人相比,強行解穴有極大的風(fēng)險,如若能先用藥物固本培原,再緩緩解之應(yīng)該可行,只是時間上就來不及了。再就是將先天真元之氣渡入其體內(nèi),可如此一來,施術(shù)者必是大傷元氣……”
花想容嘆道:“寧徊風(fēng)心計太深。他既然肯花這么大力氣在一個小孩子身上,分明是看出林大哥與蟲大師心地仁義不會置之不理。但若是先救了這孩子,大傷元氣下便更難抵擋擒天堡的殺著。”
水柔清道:“要不我們馬上離開涪陵城,管他擒天堡與誰結(jié)盟。找個僻靜的地方給那小鬼治傷,也不怕他們來尋我們的麻煩?!?花想容暗暗搖頭,她可不似水柔清一般不通世情,若是林青與蟲大師不戰(zhàn)而走,勢必有損名聲,在江湖上再也難以抬頭。只是這種想法卻不便說出來。
果然蟲大師苦笑一聲:“你說得倒是輕巧,且不說這一身虛名,你教我卻如何面對嗅香公子所托之事?”
林青良久不語,卻似下了決心般正色道:“明日我一個人去困龍山莊?!?/p>
“這如何使得。”花想容急聲道:“你何必如此犯險,若是有了什么意外……”話至此已說不下去。
蟲大師亦道:“此事萬不可憑一時意氣,若寧徊風(fēng)有意算計,這許多高手再加上一個龍判官,只怕真是兇多吉少。嘿嘿,這困龍山莊莫非真是有意要困龍么?”
“一時意氣!”林青深吸一口氣,緩緩道:“蟲兄可以不看重虛名,我卻不行。我最大的心愿便是與明將軍的一戰(zhàn)。若是我明日不敢去困龍山莊,心志一喪,日后絕無可能再勝過明將軍?!彼嗽捊^非空言,武功高至暗器王這一步,更注重的是心境上的修為,若是經(jīng)此一挫,戰(zhàn)志大減戰(zhàn)意大傷下,日后再經(jīng)勤學(xué)苦練亦是無補。
聽林青如此說,幾人面面相覷,在此情形下頗有些進退兩難。
林青一笑:“你們只想到寧徊風(fēng)心計如何,卻忘了京師三派的人哪個沒有自己的想法。他們又何愿看到擒天堡聲勢凌駕武林?何況說到底彼此間并沒有解不開的死仇,他們還需要考慮萬一困不住我的后果呢?!?/p>
水柔清眉頭一舒,拍手笑道:“是呀,一旦暗器王脫困,以后誰能有安穩(wěn)的日子過?單憑此點他們?nèi)魶]有萬無一失的把握就不敢輕易發(fā)難?!?/p>
蟲大師亦是眼睛一亮:“不錯。京師三派畢竟不是擒天堡的人,縱算權(quán)衡利害一時合作,彼此間也遠遠談不上了齊心協(xié)力?!?/p>
林青大笑:“既是散兵游勇,何足懼之?”他臉上充溢著澎湃的信心:“只憑擒天堡的實力我還不信能置我于死地,明日別說一個困龍山莊,縱是龍?zhí)痘⒀ㄒ嘁リJ一闖?!?/p>
花想容被林青的強大的斗志感染,再不似適才的憂心忡忡:“要去就一起去,看看他們是不是有膽子連蟲大師和四大家族一并招惹?!?/p>
林青給蟲大師使個眼色,蟲大師會意,對花想容與水柔清道:“天色不早了,容兒與清兒先去休息,養(yǎng)精蓄銳明日才好去那困龍山莊?!被ㄏ肴菖c水柔清心中雖不情愿,但知道林青與蟲大師必是有要事商談,只好先告辭回房。
林青待花水二女走后,對蟲大師道:“我說我獨身一人去非是托大,而是你與鬼失驚有仇,泰親王與太子在朝中的官員只怕也被你殺了不少,我怕他們不會輕易放過你。何況二位姑娘也不宜涉險,不若你在外面暗中接應(yīng)我?!?/p>
“林兄多慮了。我殺泰親王的官員又何嘗不是令太子一派拍手稱快?反之亦然?!毕x大師笑道:“至于鬼失驚,我倒有個想法可以一試。畢竟我的身份還沒有公開,只有他認得我的真面目。明日我便你一起去因龍山莊,若是鬼失驚點明我的身份,在那樣情形下齊百川這個神捕勢必再不可能故作不見我這個欽犯,只怕當場就要反目,由此便可見對方已有害我之心。而有我與你在一起相機行事,至少自保應(yīng)該無多大問題吧?!?/p>
林青理解蟲大師的意圖:“若是鬼失驚裝做不識你,那就是他們未必想與我們翻臉,這便又是另一種結(jié)果了……”含笑續(xù)道:“鬼失驚只怕萬萬想不到做了你我的試金石?!?/p>
蟲大師又道:“至于兩個小姑娘家學(xué)淵源,足有能力自保。何況誰敢輕易惹四大家族的人?我倒是傾向于帶她們見見這等場面。再說若是留下她們反而耽心敵人另有奸計,還不如在一起方便照應(yīng)。”
林青沉思一番,決斷道:“好,就依你之言。明日我們一起去困龍山莊,看看寧徊風(fēng)能玩出什么花樣。關(guān)明月此人可以好好利用一下,反正我們只要擒天堡不與泰親王結(jié)盟,倒不如對太子一系示好,在擒天堡與京師三派各懷鬼胎的情況下,只要我們言語得當,我倒是覺得有把握兵不血刃解決此事?!?/p>
“京師三派的人未必有意與我等為敵,此事大有余地?!毕x大師點點頭,臉上卻猶有憂色:“但我卻另有一層擔心。我雖未見過寧徊風(fēng),可此人心意難測,似是惟恐天下不亂。你未接下他的戰(zhàn)書,若是被他言語擠兌下被迫翻臉,卻是中了他的計?!?/p>
想到小弦這封令人頭疼的“戰(zhàn)書”,林青亦是心懷不安:“那孩子寫了什么嗎?或是能記下寧徊風(fēng)的手法,也許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