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極品貓咪
什么叫心頭愛?
是一杯咖啡三塊方糖的濃郁芳香,是深宵抱著睡枕沉浸歐洲電影的癡迷沉醉,是寂寥時不經(jīng)意推入永遠重復(fù)的那張CD唱片。
其實,你有沒有過這樣的經(jīng)歷:
護士離去,你乘機閃入病房靜坐一側(cè),細細端詳眼前這張年輕、安詳而完全陌生的面孔。手指切著他平穩(wěn)的脈搏,口里默數(shù)他均勻的呼吸。
跌入遐想的時候,眼前的景象會被心里那個人的模樣重疊。看著看著,仿佛他唇上也生出了一顆頑皮的黑痣。左邊儀器上電子數(shù)據(jù)亂跳,右邊他還香香一枕好夢呢。
以后閑來便來探望,習(xí)慣了也覺得與常人無異,貪睡而已。
一日呼機狂震,你沖下樓,見著醫(yī)生把慘白的被單往他尚有余溫的軀體掩蓋,有些晃動的白衣在眼前忙碌,有些悲戚的哭泣在耳邊起伏。你怔怔地木立著,突然不能明白為什么他與自己隔開的是兩個時空的概念。
夜半頭痛地驚醒過來,你開始費勁地計算天與地之間的距離,眼前卻只看見黑無窮盡的天花板。
又遇深秋。
是否時間過得太快,還是我行得太慢?
記憶里可能有一只走不動的老鐘,落寞的指針永遠停留在某個角落。但傷逝不可以成為每年一度的固定標(biāo)記,謝絕它令心情變得起起落落。
為藝術(shù)而生的,無論自我膨脹到是否快要崩潰的邊緣,我對他們都深表敬意,如同三島由紀(jì)夫用4年時間來策劃切腹自殺,而最終震驚世人的悲壯表演。
也有簡單的像個孩子的,為一顆掉落衣扣忐忑不安,為一個溫暖的擁抱而歡喜的不行,洋溢的笑容里永遠藏不住真切的羞澀。倦了還顧自倒頭沉沉睡去,喚他都懶得理。走的時候也任性,連句Bye-bye都忘記。
不那么復(fù)雜,不那么黑暗,干凈而純粹。
入夜時分,寒色冰冷,友人突然短衣短袖地從深圳趕來。
那里還溫暖吧?我們都笑笑。
喝茶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她敘述著自己吞下一百顆安眠藥,背景里竟響起了令我不安的《偏偏喜歡你》。友人悵然嘆到,曾經(jīng)暗戀的男生最喜歡這首歌,而今歌者已逝,自己卻留了下來。
我有些忙亂和不知所措,為她、為他。
想說的竟又咽了回去,雙手插入她的指間,緊緊握著。
不哭,拉拉手,我們不哭。
……
母親披著衣服開門的時候有些意外。
“這么晚,今天就睡家里吧?!?/p>
“嗯。”我點點頭,跨進門開始翻抽屜。
奇怪,當(dāng)初搬出去怎么把所有唱片都掃了個精光?
一個意外的夜晚,突然沒了心愛的音樂和電腦,只有掛在墻上一幅微微泛黃的海報。綠色風(fēng)衣的斯文男子轉(zhuǎn)過臉,微笑地望著我。身邊,夸張的椅子靠背像極了一架梯子。
踮起腳,我輕輕拭去他身上落了十年的灰塵,然后閉上眼,深深吻他的額。
“晚安,親愛的?!?/p>
今夜很多人陪著你,我反到可以安心睡去了。
于2002年九周年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