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1924年,摩根財團對美國政壇的影響力如此之大,就連那些專愛打聽政治內(nèi)幕消息的好事者都不知道究竟哪位總統(tǒng)候選人對摩根銀行更懷有感激之情。
在沸騰的20世紀20年代,摩根銀行的名氣舉世無雙,它的首席律師約翰?戴維森成為民主黨的總統(tǒng)候選人。戴維斯是杰克?摩根的棋友和紙牌搭檔,他們玩一局只下一角錢的賭注。兩人都是黃道俱樂部的成員,該俱樂部是一個秘密社會組織,每位成員都有一個不同的星相標記。
20年代就要開始沸騰,開始歡悅了。這是華爾街的“蓋茨比”時代*,賺錢又被看成是光榮的事業(yè)。對摩根財團來說,這是一個無與倫比的超級時代。公司已登上了成功的頂峰,其他銀行則望塵莫及。它屹立于美國資本市場的大門中央,整個世界都吵吵嚷嚷,希望能夠獲得一張入場券。對于那些得以進入摩根銀行玻璃大門的人們,公司向他們展示了一個壁爐和真皮坐椅的世界,就像大不列顛的紳士俱樂部,充滿了寧靜、和睦的氣氛。所有的秘書都是男士,盡管他們的助手可能是女性。正如一位記者所說:“一到那里,就像步入了狄更斯小說所描述的世界?!焙匣锶宿k公室里那些拉蓋書桌,恰如其分地反映了摩根銀行的特性。這些桌子由紅木或核桃木做成,鑲有蜂窩狀的格子,關(guān)的時候把鼓形的頂蓋向下拉,充分顯示了那種謹慎的、保持隱私的摩根風(fēng)格。無論是公司職員還是顧客,都被這種氣氛所誘惑。公關(guān)負責(zé)人馬丁?伊根先生曾說:“如果我被公司解雇,我將喪失一切,因為我們已經(jīng)被寵壞了,無法在世界上另外任何一個環(huán)境中工作?!?/p>
那些從華爾街23號門前路過的人們,絕大多數(shù)無法在摩根銀行開戶。作為一個批發(fā)性銀行,J.P.摩根僅僅從重要的客戶那里吸收存款,包括大公司、其他銀行、外國政府,等等。同紐約的其他私人銀行一樣,摩根銀行不向普通百姓開放,只接收富人的存款,而且還要經(jīng)過適當?shù)囊]。對于金額在7500美元以下的存款,公司不付利息,存款的最低限額不能少于1000美元。
摩根銀行的勢力不僅僅在于其金錢。沒有任何一家公司具有摩根那樣的政治紐帶、那樣的權(quán)威。正當英、美軸心占上風(fēng)之時,摩根銀行被鑄入到華盛頓和白廳的權(quán)力結(jié)構(gòu)之中。記者們企圖點出摩根銀行的實質(zhì)所在。《紐約時報》寫道:“從華爾街的標準來看,摩根銀行并不算大,另有十來家銀行擁有更多的資金……關(guān)鍵的因素,與其說是錢,還不如說是信譽和人才……摩根不僅僅是一家銀行,它是一種體制?!毙湃巍⑸埔?、誠實,這就是摩根力量之所在,令其客戶贊不絕口。雖然這只是部分原因,但是摩根銀行及時付款,信守承諾,關(guān)鍵時刻總是站在客戶一邊,的確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同皮爾龐特時代一樣,盡管銀行的業(yè)務(wù)范圍很大,但機構(gòu)本身卻顯得很小。摩根在各地的公司都喜歡小,因為這樣可使合伙人之間的關(guān)系更為親密。
據(jù)華爾街的說法,摩根合伙人的年收入100萬美元。此話一點不假,到了20年代末,杰克?摩根和湯姆?拉蒙特的年薪已達到500萬美元。成為一名摩根合伙人,是美國銀行界人士夢寐以求的。
20世紀20年代的華爾街仍然盛行紳士銀行家準則。摩根銀行不做廣告,不掛牌子,不拉顧客,不設(shè)分支機構(gòu),但客戶們還是以古老的崇敬方式專程去拜訪摩根的合伙人。競爭顯得格外文雅,往往蒙上了一層彬彬有禮的面罩。客戶都被抵押給了銀行,未經(jīng)允許不能轉(zhuǎn)到另一家銀行。奧托?卡恩解釋說:“諸如庫恩-洛布公司以及類似的銀行,如果看到有關(guān)公司已是另一家銀行的客戶,或者尚未最后斷絕關(guān)系,那么它們就決不會以任何條件把這家公司作為新的業(yè)務(wù)對象。”從外表上來看,這似乎是一種禮貌的共謀,但在這背后,可能是邪惡的。商人們不但不反對這種排他性的關(guān)系,而且還常常夸耀他們的銀行家,并把能在摩根銀行開戶看做是一種成功的標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