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靈公只是想讓孔丘在自己國家作個招牌,而沒有任何一點(diǎn)想重用他的意思。因此,即使迎回了孔丘,他仍然沒有把孔丘放在心上,在他眼里,孔丘與他的隨從仆人沒有什么不同。一生追求禮、仁的孔丘,如何能忍受如此的羞辱!沒多久,他最終還是選擇了離開。孔丘走的那一天,恰巧衛(wèi)靈公病逝??浊鹬皇情L嘆了口氣,沒有道別,更沒有回頭。
孔丘這次打算到強(qiáng)大的晉國試一試運(yùn)氣。晉國之所以強(qiáng)盛,國君趙簡子自有他獨(dú)特的用人之道,子路也打聽到趙簡子現(xiàn)在身邊正缺人手。
孔丘一行人走到黃河岸邊,看到黃河對岸晉國的百姓,不顧黃河水的洶涌波濤,竟然縱身跳入水中??浊疬B忙派弟子前去搭救。
經(jīng)過詢問得知,跳黃河的這三個人全是趙簡子重臣竇鳴犢大夫封邑的百姓,竇大夫和舜華大夫兩位得罪了趙簡子大夫而被殺,封邑的百姓也都一個不留,因此,這三個人才拼死跑了出來。
其中的一個人對孔丘說:“我寧可死在黃河里,也不后悔。您是沒有看到,城里到處都是火光,到處都是尸體……“
孔丘沒有想到他想要投奔的趙簡子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他看著滔滔的黃河水,喃喃地說:“美哉水,洋洋乎!運(yùn)氣竟然這么不好,這豈不是命運(yùn)嘛!竇鳴犢,舜華,晉國賢大夫也。趙簡子全靠這兩人得政,可他一得志,就把這兩個人殺了,何況我呢!”
孔丘面對著滔滔黃河,忍不住打開行囊,拿出古琴。琴聲悲壯,孔丘淚流滿面。
孔丘一行等人的馬車只好改道去宋國,行走途中,見宋國的軍士正驅(qū)趕著百姓采集大石。原來宋國的大夫司馬桓魋正在逼迫百姓為自己營造豪華的墓地和石棺。老百姓羸弱的身體上遍布著鞭痕,迷惘的眼神中透露出絕望??丛谘劾?、痛在心上的孔丘想趕到宋國君侯的大殿,想報告此事,也被司馬桓魋手下?lián)踉诹碎T外。
孔丘無奈轉(zhuǎn)頭去亓官府中看一看。亓官伯已去世多年,府第久已無人居住,到處布滿了蜘蛛網(wǎng),家具也蒙上了厚厚的塵土。正在孔丘傷感之時,屋外一陣嘈雜,司馬桓魋率一群兇神惡煞的兵士,捉住孔丘便走。
子路、子貢等人被脅迫出了商丘城,他們非常擔(dān)心老師的吉兇。一邊行走,也一路打聽老師的下落。有個鄉(xiāng)野老人告訴他們:“在鄭國城東門外不遠(yuǎn)有個像喪家狗一樣的老人,他的腦門很像傳說中的堯,脖子像堯的那個大臣皋陶,肩膀又很像我鄭國的子產(chǎn),個子很高,可腰以下比起大禹來又至少短了三寸?!?/p>
子貢有些生氣,但也顧不得許多,急忙往鄉(xiāng)野老人說的地方趕去。
孔丘坐在一棵樹下的石頭上面,臉上有一些污泥,嘴唇也干裂了。他靠在樹干上,閉著眼睛,他怎么也沒想到宋國之行會是這個樣子。忽聽到有人在喊老師,睜開眼睛一看,發(fā)現(xiàn)是子貢蹲在他的面前。子貢滿眼都是淚水。
時年已六十三歲的孔子,哪能經(jīng)受住如此的驚嚇和折騰,他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