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他的影蹤,像一陣春風
“小單,原來你在這里。”門口站的是歐灝然,他穿著一件范思哲的西裝,渾身還有CK淡淡的體香,他舉著酒杯微笑的說,仿佛他找了她很久。
單小單轉(zhuǎn)身,思緒隨著目光從南方抽離了回來,說:“哦,你找我?”
“是,有件正事想找你幫忙,有空嗎?”歐灝然走了進來說。
“嗯。你說吧?!眴涡畏畔铝斯f。
“是這樣的,我們公司正準備明年初開拍一部電視劇,現(xiàn)在缺一個編劇。雨哲和制片人都多次強力推薦你,公司管理層也希望有你的加入。不知你是否有興趣?”歐灝然靜靜地說。
“可是,我從沒有編劇的經(jīng)歷,也許不能勝任?!眴涡位卮?。
“沒關系,我聽薇薇說過,你大學時專門修過《戲劇影視文學》的課程。你的書我也拜讀過,你是最合適的人選?!睔W灝然毫無掩飾的夸獎道。前些日子,他專門上圖書大廈找了好幾本她的書來讀,她是北師大中文系才華橫溢的女子,文筆很細膩。
“能讓我先考慮一下嗎?”單小單無法當面就給他答案。雖然大學期間也曾編導過一些話劇,但這畢竟不是開玩笑的活兒。
“嗯。等你的答復,非常期待你的加入?!睔W灝然嘴角的微笑如窗外冬日的陽光般明媚。單小單會考慮的話總比她當面拒絕他的勝算多很多。
歐灝然談完正事之后便不知找什么話題了,他們從沒這么單獨呆過,倆人尷尬了一陣。過了一會兒,歐灝然主動開口問:“小單,你是什么時候開始寫作的?”
“多年前吧,具體什么時候我也不太記得了?!眴涡螠睾偷男χ卮?。她真的沒法說清楚她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上的寫作。或許,愛上一件事或一個人,是不知不覺的。
“你的專欄我是來北京之后才看到,據(jù)說報紙發(fā)行量很大。”一向善談的歐灝然竟然第一次錯亂了思維,不知該說些什么。
正在此時,蘇雅跑了進來對單小單說:“小單,你丫原來在這兒啊,出來和我們一起玩嘛。薇薇和林熙剛去了機場溫榆河那邊拍照,這個重色輕友的家伙!你下來陪我一起喝酒嘛?!碧K雅拉著單小單的手說。
剛和譚雨哲吵架的蘇雅總能讓人輕易看出了她內(nèi)心的落落寡歡,單小單只好舍身陪命,陪她在樓下小花園喝了不少。蘇雅一邊喝著一邊嘴里還碎念著“男人真不是什么好東西?!?
午后,鬧房會終于結束,人也散去了。蘇雅卻在小花園喝得爛醉如泥,單小單和歐灝然一起扛著她上了樓休息。
奚璐在自己的房間里收拾著東西。在一旁的甄哥什么也沒說,他想不通為什么奚璐放棄好端端的別墅不住,跑這兒和一群女人合住。其實,奚璐雖是愛財?shù)陌萁鹋?,可她也有自己的主見。她對男人洞悉得太徹底,女人萬事不可太依賴于男人,起碼在經(jīng)濟上要一定的獨立。
歐灝然扛完蘇雅上樓后,正打算離開這兒,他從二樓下來走在回旋梯上。恰巧,馮薇薇和林熙從溫榆河拍照回來了。
“灝然,你準備走了嗎?再留會兒吧,我有照片給你們看呢?!瘪T薇薇望著歐灝然問,轉(zhuǎn)而她又對樓上大喊道,“小單,你快下來呀!”。
單小單幫蘇雅蓋好被子之后起身關門下了樓。身為攝影記者的林熙拍了很多很美的照片,單小單和馮薇薇從不知道初冬的溫榆河竟然如此蒼涼而美麗。
歐灝然坐在沙發(fā)上望著照片里的溫榆河,若有所思。二十多年前,七歲的他和父親在離開北京去臺北的時候去過溫榆河,是在深冬。臺灣的外婆家也有這么一條河,他和父母都曾一起在河上泛起竹筏。那些場面,如今重現(xiàn)腦中,翻江倒海。
初冬的傍晚時分,甄哥和奚璐去參加一個時尚派對先行走了。單小單要回皇城根陪母親,歐灝然開著他的那輛路虎送了她一程。一路上,倆人一直沉默著。歐灝然因為那些照片的緣故,眼底的黯然沒有誰注意到。而單小單望著西邊的落日,仿佛遇見了自己一個人的將來,有種莫名的悲壯。
交通臺說今天北京的夜間氣溫只有3℃,窗外穿著厚衣的行人呼出的冷氣依稀可見,而車內(nèi)空調(diào)的氣溫如體溫一般舒適。在一個十字路口處遇上了紅燈,車子停了下來。
“小單,能冒昧問你一個問題嗎?”歐灝然打破了車內(nèi)的寧靜,轉(zhuǎn)頭問旁邊的單小單。
“嗯,問吧。”單小單點了點頭。
“北京,對你來說意味著什么呢?”
單小單想了想,回答說:“或許是全世界吧。”她不是矯情自傲,也不是見識窄,其實這地方真的就是她的全世界,所有關乎美好的記憶,所有她的愛幾乎全部在這兒。
每個人在內(nèi)心深處都會有這樣一個地方,那個地方有那么些人,值得你為之愛,為之義無反顧的留戀。對于歐灝然來說,北京的溫榆河,外婆家的那條河就是如此。
“對了,小單,借下你的電話”歐灝然伸出手說。
單小單疑惑的看著他,將兜里的手機交到了歐灝然的手中。只見歐灝然在她手機鍵盤上輸入一連串的數(shù)字,轉(zhuǎn)頭對她說:“這是我的電話,你要是考慮好了打我的電話。”歐灝然將手機遞還給了單小單。
單小單點了點頭,接了過來。這時,綠燈正好亮了,車子又啟動了。
下車前,單小單對歐灝然禮貌性的說了聲:“謝謝,再見!”說完便踩著落日的余輝回家了。這是一個怎樣的女子,她的一顰一笑為何總是那么淡靜?可他聽奚璐和薇薇說,她曾經(jīng)也和他一樣,在愛情里受過傷。歐灝然望著她被斜陽拉長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嘴角留有一抹淡淡的微笑,她冰涼的背脊仿佛有了一絲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