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彼德來到斯若樸辦公室的時候，看見斯若樸正雙手交叉地放在腹前，在自己的椅子上悠然地搖擺著，他戴著一副純金的長方形袖扣。

“啊，羅素，快進來。”他說。

彼德站在他的桌子前，斯若樸并沒有邀請彼德就座。

“確實是一個很有意思的會議?！彼谷魳阏f道。

彼德點頭。

“是的，相當有趣，”斯若樸繼續(xù)說，“告訴我，羅素先生，你喜歡胡桃嗎？”

在斯若樸的桌子上擺著一大碗胡桃，但是這并沒有讓彼德分神。他聳肩。

“過來拿兩個。”斯若樸說道。

此時的彼德神情恍惚，順勢拿了兩個。

“看看它們?！?/p>

彼德照做。

“現(xiàn)在把它們給我?！彼谷魳阏f。

彼德把那兩個胡桃遞給了斯若樸，他在右手掌心滾動著它們，并用眼睛盯著看了一陣。

“你知道這些是什么嗎？”斯若樸問。

彼德?lián)u了搖頭。

“這些是你的堅果，羅素先生，”斯若樸粗聲粗氣地說道。那兩個胡桃依然在他的右手里掌控著，用力地攥緊它們以至于他的手指都因過度用力而泛白了?！艾F(xiàn)在它們在我的掌心里！”然后他身體后仰哈哈大笑。“噢，簡直是妙不可言！”他說，笑得更厲害了?！胺课輧糁蒂J款抵押！”他差點兒都說不出話來?！胺课輧糁蒂J款抵押！”伸展他的大拇指和小拇指，放到耳邊像打電話似的以低沉的聲音說?！澳愫?，我想要買100股楓樹大道487號，”斯若樸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爱斎鸺掳仓v話的時候，你知道嗎，你的面部表情簡直漂亮極了！哦，我的天啊！”他笑啊笑啊，不停地笑，用手拭干眼角?！芭叮呛喼笔前魳O了！”他最后說道，然后深深地長嘆了口氣，終于停止了大笑。

“我非常高興我可以給您帶來如此快感，”彼德說，“但是我不知道是否可以請您告知一下您這樣做的動機呢？”

“為什么？為什么？”斯若樸瞇起雙眼，面目猙獰地說道：“我會告訴你為什么的——我鄙視你?！彼椭员遣⑶易兊靡а狼旋X起來?！氨说隆ち_素，如此光鮮和魅力，所有人都這么說。多么努力的一個人，多么好的一個家伙啊。他看起來是如此得一帆風順。這一切都讓我作嘔。在過我這關之前，將不會有人來評估你在一堆蟑螂屎中的重量?！彼谷魳汔┼┎恍荩暗?，當我曾經(jīng)展現(xiàn)所有美好與平和時，你是不是也愛上過它！想想，你來到這兒”——現(xiàn)在他把聲音放緩——“‘噢，格雷戈，嘿！快看啊，我接到了一封來自亞瑟·畢澈先生的來信！’”他不停地閃爍著睫毛的同時手舞足蹈著，然后他的聲音又恢復了邪惡與譏諷，“我想要摧毀你，羅素先生。”他大笑，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我想要摧毀你！”

彼德沉默了一會兒后，開始說話。

“好吧，格雷戈，”他耐著性子，“我剛剛聽到你說你鄙視我，對吧？”

“是的?！?/p>

“我還聽清楚，格雷戈，你想要摧毀我?！?/p>

“沒錯！”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北说?lián)P了揚眉毛想了一會兒，“我想知道真正的問題是不是因為我不能滿足你的需求。在這種情況下，我很想知道——如果我轉(zhuǎn)到別的部門是不是就會合理些。我這是出于考慮整個團隊的利益。”

“你哪兒也不會去，這點我早就想過了?！?/p>

“我認為，格雷戈，或許公司里的其他人……”

“沒有人會保護你的屁股的，羅素先生。弗蘭納德——你想棲息在她身邊對吧？ 不過，接下來的兩年她都將會在瑞士。還有麥威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