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四低頭不語，樣子很猥瑣。

徐老四的媳婦仍然渾身發(fā)抖，孩子的哭聲更大。

擺蘊菲從包里掏出兩張照片遞給徐老四說：“老四，你仔細看看照片上的人你認識不認識？對了，你要知道作偽證是犯罪行為，昨天你指證的兩個人已經(jīng)自殺了。你雖然是個受害者，如果你執(zhí)迷不悟作偽證，可能是要走上犯罪道路的?！?/p>

徐老四聽擺蘊菲這么一說，竟然大哭起來。這時老四媳婦說：“老四，我又嚇尿了?！鳖D時車里又有一股尿臊氣。

徐老四聽他媳婦這么一說不哭了，擦著眼淚說：“擺局長，現(xiàn)在公安局里我就信任你，你可要給我做主啊?！苯酉聛碚f了有人恐嚇他、給他送了五萬塊錢讓他作偽證并綁架了他的孩子的事情。

“你認識那個送錢的人嗎？”擺蘊菲望著渾身直哆嗦的老四媳婦問。

“不認識，他戴個墨鏡，留著胡須……當時我心里很害怕，也沒有看清楚他長得什么樣……俺怕他們再來找麻煩，想出去躲躲?，F(xiàn)在老百姓不怕公安局，就怕黑社會……”老四媳婦說。

老四看了一陣子照片說：“擺局長，我錯了，我昨天不該作偽證，我當時根本就沒有看清楚那個人長得什么樣子，不過照片上的人有點兒像，但是我不敢肯定。昨天我指認的人不像作案的壞人，可惜由于我的無知和懦弱害了兩條人命?！?/p>

擺蘊菲點點頭說：“這就對了?！庇滞纤南眿D問：“你還記得那天綁架你的車和車牌號嗎？”

“車和這輛車不一樣，車牌號和這輛車的一樣?！崩纤南眿D說。

擺蘊菲這時才明白老四媳婦為什么會嚇成那樣子，原來有人弄了和她的車一樣的假牌照。

擺蘊菲又問老四媳婦：“你記得那是一輛什么車嗎？”

“就是一輛黑色小轎車，反正不是出租車，別的我啥也不知道。啊，對了，那個戴墨鏡的人說普通話。擺局長，現(xiàn)在天首市的市民都怕黑社會，人家都說公安局都怕黑社會?！崩纤南眿D說。

徐老四這時說：“擺局長，我開出租車聽得多也見得多，有些話我可能不應(yīng)該說，省城有幾句順口溜你聽說過沒有？”

“什么順口溜？”

“河?xùn)|有四大：天大地大沒有小蜜的乳房大，神大鬼大沒有大世界的后臺大，權(quán)大財大沒有平地的風(fēng)雨大，國大法大沒有貪官污吏的膽子大，權(quán)大官大沒有黑社會的勢力大……”

擺蘊菲搖搖頭說：“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啥意思？有這么嚴重嗎？”

徐老四說：“擺局長，濱海別墅你知道吧，這第一句就是說那地方大部分房子里都養(yǎng)著官員們的小蜜。第二句是說路省長的兒子叫路長通，現(xiàn)在在國外辦了公司，河?xùn)|大世界原來就是路長通辦的，聽說里邊搞色情服務(wù)，還有賭博、吸毒人員，現(xiàn)在路長通出國了，是一個叫凌海天的人在當總經(jīng)理，聽說幕后老板還是路長通，社區(qū)群眾都說凌海天可能是黑社會成員。第三句是說路省長和苗盼雨一個權(quán)大一個財大，也有人說他們之間關(guān)系不正常。第四句和第五句我就不用說了，現(xiàn)在的社會風(fēng)氣不好，貪官污吏多，黑惡勢力很猖狂，老百姓的意見可大了?！?/p>

擺蘊菲說：“老四，你認為你妻子被恐嚇、兒子被綁架的事情會不會與凌海天有關(guān)？”

“這個不好說，我是個開出租車的，人家是大經(jīng)理，我又沒有見過凌海天，不能瞎說，不過我聽說他是被單位里開除的人，名聲不怎么好呢。”

擺蘊菲點點頭說：“老四，今天我們向你了解的情況以及你向我們反映的有關(guān)情況不要對任何人說。你的出租車入保險沒有？”

“入了，一切手續(xù)齊全?！?/p>

“你把那五萬塊錢送到公安局吧，就交給這位王太岳支隊長，公安局會派人保護你的，你放心，由我們保護你他們不敢再動你。我們需要采集罪犯的指紋?！睌[蘊菲安慰徐老四道。

“擺局長，不是我多心，只要真正的結(jié)巴和那一個人沒有落網(wǎng)，我認為俺一家三口仍然還有生命危險，不如讓我們出去躲一躲吧?！?/p>

王太岳說：“你躲出去沒有人保護你，不是更危險嗎？”

“哎呀，我們可真沒有作什么孽呀，怎么會讓俺攤上這種倒霉事??！”老四媳婦又哭了。

擺蘊菲說：“太岳，徐四平同志的擔心有一定的道理，這樣吧，你負責讓有關(guān)同志負責他們的安全，一定要二十四小時監(jiān)視，然后看在那五萬塊錢上能不能采集到罪犯的指紋。”

“好的?！蓖跆勒f罷發(fā)動汽車離開了天首汽車站。

在路上走著，老四媳婦說：“我想起來啦，那個罪犯始終戴著黑手套，就像電影里邊的強盜。”

王太岳說：“擺局，看來我們是遇到高手了?！?/p>

擺蘊菲點點頭說：“只要是狐貍，他就會露出尾巴。狐貍尾巴已經(jīng)露出來了，作案者要么是個慣犯，要么是個有經(jīng)驗的偵察兵……”

王太岳也是偵察兵出身，他覺得罪犯不是一般的小毛賊，點點頭：“擺局分析得有道理，罪犯肯定不是一般的地痞無賴?！?/p>

“看來我們的對手不一般?。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