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東京塔》(7)

東京塔:老媽和我,有時還有老爸 作者:(日)利利·弗蘭克


后來爸爸徒步去各地參拜石佛,并且把這些石佛畫下來。當(dāng)時興起了一股“印度熱”,所以爸爸不斷地去各處流浪,畫了很多素描。他一邊籌劃著移民到印度,一面跟朋友創(chuàng)辦了一份同人報紙,同時繼續(xù)酩酊大醉。邊講述自己的精神世界邊冥想,可能爸爸日日夜夜就在重復(fù)這兩件事吧。就在他快成為東京的一個廢人時,接到了爺爺?shù)挠嚫妗?/p>

結(jié)果爸爸被強行送回了九州。

爸爸回到家鄉(xiāng)之后,開始到當(dāng)?shù)氐囊患覉笊绻ぷ鳌_@個工作是托爺爺?shù)拈T路得來的。不過雖說有門路,可是連爸爸這樣的經(jīng)歷、這樣的品行也能進報社,由此可見昭和時期的關(guān)系威力真是非比尋常。

“我在此之前一直在東京耽于玩樂,生活頹廢。不知不覺中雙親和長輩都上了年紀(jì),而且疾病纏身,我自己也都到了二十好幾。這次我因故回到故鄉(xiāng)小倉,回到這片故土,得到了諸位的照顧,使我能夠就職于這家報社。從今以后我一定不辜負諸位的好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要堅持不懈,三年、五年、十年,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克己奉公,鞠躬盡瘁。我要在這里一直工作下去?!?/p>

爸爸那時候曾經(jīng)說過這樣的話,不過他這種人做什么事都不成,所以很自然地不久就從那家報社辭職了。我們可以看到爸爸這個人無論做什么,都堅持不了多久,馬上就會放棄。后來奶奶好幾次說到爸爸的工作,每次都是目光迷離、充滿感慨地說:“那個時候你要是不從報社辭職,現(xiàn)在也肯定功成名就了。你為什么要辭職呢?真是讓人懊惱死了?!?/p>

媽媽出生于筑豐市的一個煤炭鎮(zhèn)子上,是九個孩子中的第四個,家里開個布莊。據(jù)說媽媽從當(dāng)?shù)氐母咧挟厴I(yè)之后進了一家公司,不過現(xiàn)在想想,我對媽媽高中畢業(yè)到結(jié)婚之前的這十年一點都不了解。甚至她那段時間是一直待在家里,還是到了別的地方我都不清楚。

不過媽媽曾經(jīng)給我看過一張她年輕時的照片。這張照片讓我對媽媽的那段生活產(chǎn)生了一些猜想。

那張照片已經(jīng)褪色了,變成深棕色。照片上的媽媽穿著一條連衣裙,白色的,上面有水珠圖案。媽媽的頭上包著圍巾,戴著一副太陽鏡。她坐在一輛白色敞篷賽車的發(fā)動機罩上,一只手的兩根手指之間夾著一支煙,擺了一個姿勢。

媽媽年輕時原來是這樣??!我覺得這張照片很能說明問題。

媽媽這個人很喜歡跟人交往,經(jīng)常微笑,喜歡快樂的事。她經(jīng)常為周圍的人考慮,喜歡做家務(wù),是個很規(guī)規(guī)矩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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