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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年華未曾老去 第三章(7)

當(dāng)年華未曾老去 作者:碧珊


剛一走近,羅昊一把將我拽過去了,說剛才看見這一女的深一腳淺一腳地飄過來,開始還以為是薛瞳。嚇了他一跳,沒想到走到他身邊就倒了。所以給服務(wù)臺打了電話,讓工作人員上來處理。他說:“你先回去,我把事情說完了就走?!?/p>

羅昊把事兒說得夠圓,可我總覺得蹊蹺。

“不行!咱們一塊兒回去,那女的都那樣了怎么還不送醫(yī)院?干嗎你非得去說?這里又沒你什么事兒?!闭f話聲音高了點,旁邊一服務(wù)生看了我一眼。然后掏出電話來說:“杰哥,欣姐出事了!在三樓!”掛了之后轉(zhuǎn)向我們,說是暫時不能離開。

幾個人把這女的抬到隔壁一包間,羅昊看瞞不住了,這才摟著我的肩膀在我耳邊說:“這女的應(yīng)該是‘道兒上’的??赡苁俏具^量,而且應(yīng)該和這場子的管事挺熟。”

我忽然間頭皮發(fā)麻,看著那張酷似薛瞳的臉扭曲著,有種錯覺,就像回到六年前那個冬天。蒼白無助的薛瞳躺在醫(yī)院的手術(shù)臺上,旁邊是不知所措的葉子和淚都流干了的我。

看我臉色慘白慘白的,羅昊說:“沒事兒,一切有我呢。”說完把我抱得更緊了,我的臉色也更白了。因為我想起第一次他這么說的時候,就是薛瞳出事的那天。

也就一兩分鐘,幾個穿深色西服的男子帶著個醫(yī)生進來了。為首的那個男的背對著我們,一直讓醫(yī)生救“薛瞳”。直到醫(yī)生給她打了針,保證沒問題才勉強鎮(zhèn)定下來。

那男的背影在眼前晃,模模糊糊好像夢里的影子。虛無縹緲地勾起意識深處的某種回憶。我不由自主地想轉(zhuǎn)過去看他的側(cè)臉,羅昊一直下意識地死攬著我。旁邊一個服務(wù)員在他耳邊低語了兩句,他這才回過頭來看我和羅昊。

他一轉(zhuǎn)頭,時間、空間好像活生生地被冰塊兒凍住了!我眼前一黑,很多白亮白亮的星點從這張熟悉的臉上游離到四周,就覺得天旋地轉(zhuǎn),狠勁兒掐了自個兒一把。認(rèn)定了不是時光倒流,而是活生生的現(xiàn)實。

渾身的血液就跟有命令指揮似的,一個勁兒往腦門上沖。我臉都紅了,使出全身的力氣,一巴掌就扇過去了。耳光響得整間屋子都有回音,這是我這輩子最狠的一回,手掌都麻了,但還不夠!恨不得把眼前這人撕碎了咽進去。

所有人都傻了,他背后倆保鏢估計是嚇傻了,跟傻瓜似的瞪著我。不知道是因為太生氣還是剛才那一巴掌過猛,我的手直哆嗦,羅昊拉住我的胳膊,想把我擋在身后。

“我操!李英杰!你他媽婊子養(yǎng)的……”我撐開羅昊,眼睛都紅了。把這輩子從來沒罵過的詞全用上了!這二十年那些所謂的高等家教、氣質(zhì)都滾蛋!我就跟一瘋婆子似的張牙舞爪,羅昊就在身后拼了命地抱住我。

“杰哥,杰哥!”那兩個穿黑西服的男的終于能動了,想上來拉開我。李英杰一抬手?jǐn)r住了,他胳膊上一道長長的疤,跟蜈蚣似的在我血管里爬。

李英杰杵在那兒半天,最后他說:“珊珊,我李英杰這條命是你的。”

這句過去常用來擠兌他的玩笑話,就跟針一樣刺得我耳膜生痛,我一嗓子就給頂回去了,“孫子,你他媽給誰裝義氣呢?你那條賤命你兒子填了!”說完反手給自己一耳光!這張破嘴胡說八道什么呢!羅昊抱著我的手一僵,李英杰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真跟自然天氣似的,打完雷,眼淚比雨點還快地往外冒。李英杰看見我哭想替我擦眼淚,羅昊抬胳膊戒備地?fù)醯袅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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