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美第奇銀行的起源(2)

美第奇家族:文藝復興的教父們 作者:(美)保羅·斯特拉森


除此之外,作為銀行業(yè)的杰出城市,佛羅倫薩還是羊毛加工業(yè)的重要中心,與像佛蘭德斯和英國一樣遠的國家,都建立了服裝貿(mào)易關系,有名望的商業(yè)家族總是對這兩種生意感興趣。1402年,美第奇銀行提供資金三千弗羅林,建立布料生產(chǎn)車間。年末,有記載顯示,美第奇銀行在威尼斯開設了一家公司,任命尼瑞·托納奎恩斯為經(jīng)理,銀行從威尼斯與東方的貿(mào)易中得益(實際上完全由威尼斯壟斷,盡管局外人能從成長起來的相關貿(mào)易中獲利)。現(xiàn)在,羅馬公司已經(jīng)擴大,在那不勒斯和羅馬東南八十里的加埃塔都開設了分公司。1408年,除了為另一家羊毛車間提供資金外,這是最初二十年間,美第奇銀行的擴大極限。喬凡尼是個謹慎的人,他更喜歡聯(lián)合。這是他與他的前輩,作為美第奇家族的首領,他的遠親維爾依所共同具有的特點,毫無疑問,他會把這一特點傳給他的兒子。作為一個銀行家,美第奇寧愿憑借謹慎和效率賺錢,而不是憑創(chuàng)新。相反的,就銀行知識來說,他們沒發(fā)明匯票,盡管他們可能在發(fā)明控股公司方面是行家;他們的成功僅在于運用別人開創(chuàng)的經(jīng)過考驗而又值得信賴的技術。美第奇銀行從不迅速擴展,即使在它最繁榮的時期,也沒像世紀初三個佛羅倫薩最大的銀行中的任何一個那樣,廣泛擴展業(yè)務。這三個銀行由巴爾迪家族、佩魯齊家族和阿奇艾烏奧利家族控制,美第奇不相信過度擴展他們自己的可行性。當銀行利潤增加時,喬凡尼·迪·美第奇更進一步表現(xiàn)出他本質(zhì)上保守的天性,不斷地在佛羅倫薩周邊的馬格羅和托斯卡納的山上購買農(nóng)場。當他變得更富有時,資產(chǎn)仍留在本城內(nèi)。喬凡尼不只創(chuàng)建了美第奇銀行和美第奇銀行業(yè)的業(yè)務法規(guī),同時也打下了廣泛堅實的美第奇家族財富基礎,這也成為他的權力基礎。

美第奇銀行的領袖很快成為佛羅倫薩的重要的名人,早在1401年,喬凡尼·迪·比齊擔任杰出市民委員會委員,由委員會評出國際競爭的優(yōu)勝者為洗禮堂設計新銅門。這是美第奇家族首次參與藝術資助,盡管在這個實例中,真正的資助人是城市本身。在評選優(yōu)勝者時,美第奇·迪·比齊扮演了什么角色,我們不得而知,接受傭金設計銅門的藝術家是洛倫佐·吉貝爾蒂,一個年輕的佛羅倫薩雕塑家,后來成為文藝復興創(chuàng)始人之一,正像喬凡尼·迪·比齊成為美第奇家族資助創(chuàng)始人之一一樣,正是這么多資助才導致了這次運動。這個時期,二十三歲的吉貝爾蒂只是個藝術天才,而四十二歲的老銀行家只對賺錢感興趣。毫不夸張地說,正是這次機會,使吉貝爾蒂走上成為偉人的道路,與此同時也大大打開了喬凡尼·迪·比齊的視野,看到了有比積累財富更有意義的事情。

事隔這么久,我們掌握的證據(jù)是如此不充分,很難看出喬凡尼·迪·比齊性格中的閃光點,我們所擁有的有關他的最自然的肖像,或許是布朗奇諾畫的那張,現(xiàn)藏于佛羅倫薩美第奇博物館里。這是一幅很細膩、很感性的繪畫作品,或許給我們提供了很多了解他性格的線索。麻煩的是,布朗奇諾是在喬凡尼去世七十年后出生的,這就不禁讓人很自然地對這幅肖像的真實性產(chǎn)生疑問,更別提精神方面了。然而,盡管畫像夸大了美第奇的高度,它也不是一幅比真容更美的肖像;但它也繪出了比以往的肖像更相似的地方,當看到這幅畫的面貌時,他的兒子柯西莫驚叫了一聲。這使人想到在那些未被核實的描繪里,有很多地方是真實的,這幅肖像是從一個較早的、同一時期的肖像那里臨摹的。在那幅肖像里,喬凡尼·迪·比齊當時或許是坐著的。布朗奇諾描繪了一個精明或者說睿智的人,他的臉上留有農(nóng)民樸實而又狡猾的特性。他的下巴微微翹起,明亮的眼睛在堅定地注視著什么。不過,起皺的前額使人想到的是,他是一個一直在深深憂慮的人,寬而薄的嘴唇,似乎暗示一個禁欲者被抑制的肉欲性和精明的氣質(zhì)。換句話說,這是很多種人中的一個,我們希望從一點點跡象中了解他的真實生活:即使這幅肖像不“真實”,但它看上去很恰當。

1402年,喬凡尼·迪·比齊成為佛羅倫薩由銀行家和錢幣兌換商組成的聯(lián)合會的最高執(zhí)行官,并在西尼奧列的統(tǒng)治中占有一席之地。這意義很重大,盡管實事上,喬凡尼銀行在佛羅倫薩并不顯要——除了它的利潤,僅此而已。在這期間,一間銀行通常由一座單獨的相當大的房子構(gòu)成,被柜臺分成兩部分,柜臺后面坐著店員,和他們在一起的還有簿記員和他的算盤。

大多數(shù)銀行的雇員最多有六個人,然而,據(jù)美第奇的機密簿記載,1402年,銀行總共雇用了十七個人——其中五人在佛羅倫薩總公司,其余十二人分別在羅馬、威尼斯、那不勒斯和加埃塔。銀行雇員年薪大約五十弗羅林,這些錢足夠他們很節(jié)儉地生活下來——要是一個人的年收入達到兩百弗羅林,那么這個人可以供養(yǎng)一大家子,住在城鎮(zhèn)相當大的房子里,還可以有兩個仆人、一匹馬和一頭驢。

美第奇銀行的雇員,和其他佛羅倫薩銀行的一樣,不能總是憑借功績而被提升,而經(jīng)常是根據(jù)他們的親屬關系提升——要么從他們家族之內(nèi)、要么從家族外的要人中提升。為了鞏固管理,部門經(jīng)理總是委派年輕的合伙人到特殊部門。然而,盡管這樣,銀行業(yè)務仍然會出錯,例如美第奇銀行威尼斯辦事處發(fā)生的事情。內(nèi)里·吐納奎恩斯是辦事處經(jīng)理,合伙協(xié)議明確禁止他和德國人做生意,意大利人認為他們的生意辦法既落后又不夠光明正大。顯然,內(nèi)里提出了一個誘人的建議,決定冒險貸款給一些德國商人,于是,德國人穿越勃倫納山口,沒還貸款就逃回了德國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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