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1月25日
“有所得就會有所失?!泵客恚叶家獙ξ业恼眍^說這些話。可是,我仍然無法入睡。就像第一次涌現(xiàn)出對探戈的熱情時那會兒,這幾近崩潰的失望又讓我成為了失眠癥患者。我非常努力地試著不去忌恨瓦勒麗亞。這并不容易。我對自己說晚上跳得好的那一個勝出畢竟是正確的。
如果我表現(xiàn)得像一個優(yōu)雅的失敗者,我最終會感到自己就是。希望如此。
2000年2月1日
我和瓦勒麗亞一起坐在阿爾馬格羅俱樂部中。我們又成為了伙伴,只是都心懷愧疚。我可以自豪地說我已將這段插曲拋諸腦后。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都刻意不去談他。我沒有向她打聽他的情況,她也從未主動透露任何他的消息。
當然,我們幾乎每天都可以在探戈舞廳中看見他。我必須承認,他很老練。他保證輪流邀請我倆跳舞。我甚至注意到,如果第一天晚上他先邀請的是瓦勒麗亞,那么他一定會在第二天晚上先邀請我。
在我們當中的一個與他跳完一支舞后,我們回到桌旁,會一邊扇著扇子或用手絹擦著光潔的額頭,一邊聊一些不相關的事兒。好像我們剛剛誰也沒與他跳過舞。
昨天晚上,在兩支舞的間歇中,他對我說:“他們已經邀請我去‘帕瓦蒂塔’做表演。你想做我的舞伴嗎?”我的震撼可想而知。
“瓦勒麗亞呢?”我問道,有些目瞪口呆。
“她?”他聽起來著實很困惑。
“這樣很好……和你們倆在一起練習,我不——”
“什么?她告訴你我和她一起練習?”他問道,聽起來并不高興。
“嗯……不,事實是,想想這件事。我只是猜測——”
“那么,你猜錯了?!彼拱椎卣f。
“哦。”我回應道。我不相信自己這么笨!他為什么向我要她的電話呢?我沒有深究。我想好好品味這勝利的時刻。一旦我從他的那番話帶來的震驚中恢復過來,我說道:“我愿意與你一起表演,‘仕諾’。”我想,畢竟有一個神在。
我簡直是跑回到桌旁與瓦勒麗亞分享這個好消息。
“這是不是太棒了?”我興奮地喊叫著。
“是的?!钡锹犉饋韽乃淖炖镎f出的更像是“不”。為什么她是這樣一個讓人掃興的家伙?她不是在嫉妒我吧?
“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她說。
“你也喜歡他吧?如果你——”
“什么?!喜歡‘仕諾’?你一定在開玩笑!”
“只是我原先以為……好吧,他向我要了你的電話,我以為他會邀請你練——”
“他邀請過我,但是我拒絕了。”她說。
“什么?!”這一次換我驚叫出聲?!盀槭裁??我不懂?!痹趺磿腥司芙^他?她腦中是不是少了根弦?
“聽著,原先我不想對你說,因為我不想背后嚼別人舌根,但是……”
“什么?告訴我!什么事?”
“你不想與‘仕諾’糾纏不清。你愿意與他在舞廳中跳舞,可以,但是千萬不要做他的舞伴。相信我。”
“但是,我想。我想成為他的舞伴?!蔽医械?。
“不,你不想;這個男人是……他是個……賊。看,我已經說了。他時常出入監(jiān)獄。因為持槍搶劫?!彼f:“你可以問任何人——這事兒幾乎人人都知道?!彼a充道。
這解釋了為什么有一天我起身與他跳舞時,一個我不認識的女人用食指輕輕拍打著眼睛的下方,意思是“小心點兒”。那時,我只是想到她在提醒我不要陷得太深,因為他是如此出色的一個舞手。
“你贏了,瓦勒。與他練舞時,我會把錢包留在家里。”我說。
她并不滿意我的回答。對于我所試圖表現(xiàn)出的幽默,她沒有笑,而是板著臉。她愿意板就板吧,無所謂。我的意思是沒有什么能夠阻止我與這個“仕諾”一起表演——我的處女秀。我的夢想就要實現(xiàn)了。一個舞伴——在我最不抱有希望的時候!真應了這些聰明的出租車司機總是在說的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