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青森警局后,吉敷往車站的方向走去。他沒走多久,就看到位于八甲路中央的一個狹長形的公園。公園內(nèi)沿著綠地,還有一條細(xì)細(xì)的水流。
吉敷在公園里一邊走一邊想。綜合目前所知的種種事實,事情恐怕就是這樣吧。夕鶴九號上死者躺著的床鋪,確實是通子的床位,但幸好,死在那個床位上的人不是通子。
然而毫無疑問,這個死了的女性,一定和通子有著某種關(guān)聯(lián)。因為除了同一個床位的問題外,通子穿過的白色對襟毛衣,竟然蓋在死者的胸前,由此看來,會不會應(yīng)該死掉的人本來是通子呢?而想殺死通子的人,是現(xiàn)在躺在青森警局棺材里的那個女人呢?
也就是說,已經(jīng)死了的女人,原先的計劃是讓通子看上去像是死于自殺的樣子,死在列車的臥鋪上。她拿著不知從哪里得到的通子隨手寫的便條紙,預(yù)備在通子的床位上攻擊通子。原本的計劃應(yīng)該是這樣的,凌晨四點左右,她先把那張像遺書般的便條紙放入通子枕邊的化妝品包里,然后割斷通子的手腕或頸動脈,殺死通子。殺人之后,在四點三十六分列車進入仙臺站時,下車逃逸。
但是,事實上實施計劃的時候,卻不是那么順利。通子突然從睡夢中驚醒,兩個人無言地爭奪刀子,結(jié)果頸動脈被割斷的人,反而是打算殺人的人。當(dāng)時通子是穿著那件白色的對襟毛衣睡覺的?還是只是把對襟毛衣蓋在胸前睡覺的呢?吉敷無法弄明白這一點。不過,他想象因為那件白色的對襟毛衣被血玷污了,所以通子就把毛衣留在臥鋪上,逃走了。
逃走的時候,她只帶著自己的旅行袋,卻忘了放著那個鍍金湯匙的化妝包。青森警局好像認(rèn)為兇手的目的是為了偷走死者的旅行袋。其實不然,因為旅行袋是通子的,通子只是拿走“自己的東西”而已。
臥鋪上的乘客已經(jīng)不是原先的那個人了,但是其他乘客卻因為沒有好好地觀看死者的容貌,所以沒有人知道這一點,都以為死者就是在上野車站上車的那個乘客。因此,青森警局便依據(jù)乘客的旅行袋不見了這一點,認(rèn)為兇手的目的是盜取旅行袋。
吉敷如此推理著。
不過,這個推理還是有很多疑點。例如,通子被攻擊時,為什么不大聲求救呢?還有,兩個人拼命爭奪刀子,其他乘客竟然都沒有注意到。
是睡覺的時候突然遭受攻擊,一時驚嚇得叫不出聲音嗎?還有,在其他乘客感覺有異狀前,這個瞬間發(fā)生的“意外”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嗎?也就是說,刀子反彈劃過女人的頸動脈的時間,比通子發(fā)出聲音的時間還要快嗎?這就是通子沒有發(fā)出聲音的原因嗎?
那個女人的計劃是列車靠近仙臺站時,才動手殺人。雖然推定的死亡時間是三點至四點之間,不過,更確切的時間應(yīng)該是接近四點的時候。女人必定是在動手殺人的時間逼近時,才拿著自己的行李來到通子的床位前,打算殺人之后就帶著行李下車逃走吧?
要殺人的人,應(yīng)該不可能隨身帶著太大的行李,所以兇手的行李大概只是一個小袋子。但是,現(xiàn)場并沒有那樣的袋子。是通子逃走時,匆忙之際不僅帶走自己的行李,也把對方的行李也拿走了嗎?
恐怕就是那樣吧!驚慌逃走之時,通子順手把眼前的兩個行李袋都帶走了??墒牵退闶且驗樘@慌了,竟然忘了自己隨身帶著的化妝包,留下可能成為重大線索的仿鶴造型的鍍金湯匙,并且還忘了那件褐色的外套?
問題是那件外套口袋里的車票。那是到達盛岡站的車票,雖然還沒有證實這件外套到底是不是通子的,但是很有可能是她的。如果那張車票是通子的,那么通子本來是打算搭夕鶴九號到盛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