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桑是我的朋友,至少我是這么想的,跟他談話有點兒困難。他用單調(diào)而低沉的聲音對卡迪咕噥了一句:“羅利獎?wù)履???/p>
卡迪點了點頭說:“我知道,我現(xiàn)在該在州府領(lǐng)獎,這可是百年不遇的美好夜晚啊,賈斯廷覺得‘猜猜’兇手要用貓王磁帶把他的老美洲虎給炸掉?!?/p>
“嗯,”伊桑轉(zhuǎn)過身,緩步走向轎車,俯下身子和爆破專家說話,爆破專家正拿著手電檢查引擎罩下。幾分鐘后,他溜達(dá)著朝我們走來,其實他只需四步就能橫跨公路。“沒有炸彈,”他告訴我們,“磁帶被洗掉了。”
卡迪說:“那只不過是個愚蠢的玩笑,‘猜猜’不可能在卡德米恩大樓附近來回轉(zhuǎn)悠,尋找機(jī)會溜進(jìn)賈斯廷的美洲虎里?!?/p>
他們把我的車拖回警局車庫以便提取指紋,我借了那輛黑白相間的警局巡邏車,伊桑就是坐著這輛車趕到現(xiàn)場的。我以九十英里的時速開著車,還打開了警燈讓藍(lán)光不斷地閃著,卡迪此時顯得格外安靜。我想,那盤磁帶肯定是一種挑釁,就像“魔頭女兵”身上寫有我名字的標(biāo)簽一樣,警告我們另一女子將會喪命。
卡迪又在想李?布魯克塞德了,我太了解他了,他不想說也沒關(guān)系。因為李也會到場,他特意買了那件白夾克出席今晚宴會。對此他自己也覺著可笑,他既不想遲到,又不情愿去。我們沿著市中心出口開下去,我瞥了他一眼,他正緊抓著自己的手腕。他期待著今晚能與李見面,釋放他們塵封已久的思念之情。三年前她和安迪搬到州長別墅后,他們就再也沒單獨說過話。卡迪兩眼直勾勾地盯著近在咫尺的州府,月色沐浴下的金色穹頂閃耀著光輝,仿佛新世界的所有財寶——南方首富女子帶給丈夫安迪的嫁妝,現(xiàn)都堆積在此:豪宅、飛機(jī)、汽車、油畫、朋友、大學(xué)乃至北卡羅來納全州。
看到有兩位身穿禮服的客人從巡邏車?yán)锍鰜恚莞髽乔皩iT負(fù)責(zé)停車的服務(wù)員很是不解,盡管如此,他還是很會做事,主動從我手中接過了車鑰匙??ǖ虾臀腋谝蝗壕徛凶叩目腿撕竺?,穿過門廊,來到了寫有“第一百三十屆州長晚宴”字樣的橫幅下。當(dāng)我們走上大理石臺階時,相機(jī)閃光燈把我們照得頭暈?zāi)垦?。我們走到一半時,卡迪被卡羅爾?卡西?凱茵逮了個正著,今晚她穿了件橘黃色單肩外套,夸張炫耀的發(fā)式也是相同顏色,看起來更像是客廳女主人而不是新聞主持人。她像牛仔比賽冠軍一樣把卡迪從人群中輕而易舉地揪了出來。“我正在州府樓梯上現(xiàn)場采訪希爾斯頓警局的局長曼格姆,今晚他將獲得羅利獎?wù)隆B衲肪珠L,您一定能體會到其中的諷刺意味:今天您在這里接受人們的恭賀,是因為您所在轄區(qū)犯罪率較低,可‘蓋世猜猜’兇手此時卻隱藏在黑暗中伺機(jī)殺害另一無辜;納稅人出錢幫警局?jǐn)U增人員,包括您的工資都翻了一番,但您卻始終查不出兇手身份?!?/p>
卡迪立刻把麥克風(fēng)從她手中搶了過去:“親愛的茜西,你一定是晚上獨自一人看有線電視里播放的兇殺電影多了。你該多出去走走就明白了,實際上并沒有什么襲擊人的事兒,希爾斯頓的百姓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
她不無懷疑地放聲大笑:“當(dāng)然是除了一個逍遙法外、已抹了兩個女人脖子的殺人犯外,一切都很安全?!?/p>
“在美國東南部,希爾斯頓的犯罪率是最低的?!?/p>
“嗯,或許以前是這樣的……”
“茜西,你聽過關(guān)于法官瑪吉?蒂博的謠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