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耶路撒冷到君士坦丁堡一般是走海路,但在戰(zhàn)亂期間,海路不算安全。制海權(quán)由希臘人掌控,他們對薩拉丁并不總是友好。
薩拉丁雖然從阿拔斯王朝哈里發(fā)那里獲得了"蘇丹"的封號,但他到底只是陸地上的英雄,對大海并無信心。海洋,僅僅是他政治交易的工具。
瑪麗亞不知道,這段時期,薩拉丁正處心積慮地以犧牲海洋利益來確保陸地優(yōu)勢,他攻占海港只是為了獲取更高的回報。
在他舉棋不定、思緒紛亂之際,與瑪麗亞的輕松閑談,起到了轉(zhuǎn)換思路的作用,有時會意外地想出好辦法來。因此,對于薩拉丁來講,瑪麗亞是很重要的人。
烏思塔尼不清楚這些,像薩拉丁這種身份的人,為何會常到這里,說些無關(guān)痛癢的話,這令她感到奇怪。
"你要小心,沒準那個男人不是真的薩拉丁,只是長相相似,讓人們誤以為薩拉丁在這兒而已……那張臉,在四五十歲的庫爾德人中很常見,滿面胡須,目光銳利。"
烏思塔尼小聲嘀咕。
薩拉丁,正確地應(yīng)該叫薩拉弗·伍丁,正像名字的簡略為歐洲常見的一樣,這類相貌在歐洲人種中也尋??梢?。
"目光銳利……可是那眼神只有薩拉丁才有呀。"瑪麗亞輕輕搖了搖頭。
有一次,薩拉丁說要外出十天,結(jié)果三天就回來了。烏思塔尼說:"我懷疑的沒錯,這是個國王的替身。因為無論發(fā)生什么事,國王都不可能離開耶路撒冷十天之久。不過真的薩拉丁出去了也未可知。"
盡管如此,瑪麗亞還是堅持認為她見到的那個薩拉丁不是替身,而是真的薩拉丁。
這次薩拉丁的早歸,可能是他原計劃十天完成的事,三天就畢功了吧。因為諸如談判之類的事情,本就難以限定日期,特別是對方從海路來的時候,時間更是沒準。薩拉丁的談判對象好像有英國、法國,還有德國(神圣羅馬帝國)。薩拉丁的目的是使他們各懷鬼胎,不能團結(jié)。
瑪麗亞去君士坦丁堡的船費多少合適,居然也是談判中的一個環(huán)節(jié)。
這本來不是大問題,烏思塔尼說,她們在各地的錢莊中都有相當多的存款,完全不缺少盤纏。
恐怕是薩拉丁想把瑪麗亞的船費作為談判的道具吧?以便盡可能地與更多的船長交談,獲取更多的情報。
最終薩拉丁以五十只羊作為兩人的船費,但沒有透露交易對象是誰。對方所有的船都在的黎波里港,萬一兩位乘客有什么意外,薩拉丁可以馬上扣留他的船只。
對待戰(zhàn)俘,除了在耶路撒冷戰(zhàn)斗中那些直接參與抵抗伊斯蘭軍的人外,薩拉丁采取了以贖金解決問題的方式。一時間金錢的叮當聲響徹耶路撒冷的大街小巷。普通百姓中男人十第納爾、女人五第納爾。交不起贖金的貧民有七千人,他們加在一起算一萬第納爾。最終有八千人交納了贖金。
薩拉丁將免費釋放的一萬五千人賣作奴隸,其中五千人被送去建設(shè)要塞。
這些事情發(fā)生在耶路撒冷城內(nèi)的有限區(qū)域,瑪麗亞無從知道。
只要交納十第納爾或五第納爾就能成為自由人,很多想獲得這種資格的人,一時無力籌出現(xiàn)金,要略候時日,才能收到從羅馬等地匯來的款項。這種人,雖然也在監(jiān)視范圍之內(nèi),但薩拉丁允許他們到港口附近等待。
瑪麗亞和烏思塔尼去往乘船的港口,是她們被俘五個月后的事情了,時間已邁入了新的一年。
因為耶路撒冷的商機,很多基督徒選擇繼續(xù)留在這里。比如說,伊斯蘭教徒不允許從事收放貸款行業(yè),金融業(yè)無論如何都需要基督徒或猶太人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