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白人?！蔽颐枋隽松现芰轿肄k公室去的人的模樣，說到一半時這個黑人開始點頭，他還在用刀刃削平香皂的棱角?？瓷先ニ诘褚活^母豬和一群趴在她身邊吸奶的小豬。

“是約翰·達蓋特，哈哈，這個壞小子。你要找的人就是他，但他現(xiàn)在不在。”

“知道他去哪里了嗎？”

“聽說他去了圣特雷薩。”

“我知道他上周六在那里，這也是我來這里找他的原因。之后他回來過嗎？”

他的嘴懷疑地撇了一下：“我周一看到過他，后來他又消失了?？隙ㄟ€有其他人在找他。他好像整天都在逃跑，生怕被別人抓住。你找他有什么事？”

“他開給我一張空頭支票?！?/p>

他驚訝地看著我：“你從那種人手上拿到了支票！天啊，小丫頭，你的腦袋是不是有什么毛?。俊?/p>

我只能苦笑：“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我以為在他永遠消失前我可以找到他。”

他搖搖頭，一絲同情都沒有：“別指望從他那種人那里能得到什么。這是你犯的第一個錯誤。你來到這里是你犯的第二個錯誤?！?/p>

“有人知道誰能聯(lián)系到他嗎？”

他用刀尖指著樓梯旁的第三扇門：“亞克斯·洛薇拉。她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

“她是達蓋特的朋友？”

“那倒不是，是他老婆。”

我在敲二十六號公寓的門時，心中充滿希望，但我也擔心他是否已經(jīng)搬家?？招拈T的底部被人踢壞，留下了巴掌大的一個洞。推拉玻璃窗打開了約六英寸，露出一截窗簾。窗格玻璃上有一條貼著寬絕緣膠帶的對角線形的裂縫。屋里飄出醋和熏肉油的味道，顯然有人在燒綠甘藍或是羽衣甘藍。

門開了，一個女人望著我，她的上嘴唇有點腫，像是孩子們第一次學騎自行車時從摔下車后留下的傷痕，可以看到她的左眼不久前被打后留下的青紫，現(xiàn)在淤血慢慢消去后已變成了灰藍色，但眼睛周圍還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她的頭發(fā)像干草一樣，從中間分開，用發(fā)夾別在兩個耳朵的上方。我甚至不能猜出她現(xiàn)在的年紀。與五十多歲的約翰·達蓋特相比，她顯然要年輕多了。

“洛薇拉·達蓋特？”

“是的?！彼坪醪惶樵附邮苓@個稱呼。

“我叫金西·米爾虹，是來找約翰的。”

她不安地舔著上嘴唇，好像還不太習慣嘴唇的形狀，在她的嘴唇上，部分傷口已開始結(jié)痂，非常像一小撮胡子?！八辉凇Ｎ乙膊恢浪谀膬?。你找他有什么事？”

“他雇我做事，但卻給了我一張空頭支票。我希望能解決一下支票的問題?！?/p>

我說完后，她仔細地看了看我，然后問道：“他雇你做什么事？”

“交給別人一件東西?！?/p>

她并不相信我的話，仍舊追問著我：“你是警察嗎？”

“不是?！?/p>

“那你的職業(yè)是？”

我向她出示了從業(yè)執(zhí)照的復印件作為回答。她轉(zhuǎn)過身走進屋子，沒有關(guān)門，看來并沒有拒絕我。我走進客廳，關(guān)上門。地上鋪著的是那種非常受公寓住戶青睞的綠色粗棉織地毯。一張小桌和兩把木椅是客廳中僅有的家具。從靠墻放著的一張六英尺長的長方形地毯觀察，墻旁邊曾經(jīng)放過一張沙發(fā)，而地毯上的凹痕也表明，房間中央還放過兩把椅子和一張咖啡桌。很顯然，就在不久之前，達蓋特打了她一頓，還砸碎了一切可以砸的東西。我看到一座臺燈的插座上面，露出的電線就像人體撕裂的韌帶一樣。

“家具呢？”

“上個星期被他全當出去了。他用換來的錢買酒喝。在這之前汽車也早就被當了出去。雖然那車已不值什么錢，但畢竟是我買的。你該看看這些天我都睡在哪里，就睡在那些他從街上揀回來的床墊上?！?/p>

客廳的餐桌旁有兩把椅子，我坐在其中的一把上，看著洛薇拉慢慢走進了窄小的廚房。一口鋁鍋正放在火爐上，里面的水燒得滾開。在煤氣爐的一個靠里的火眼上，有一只已經(jīng)打壞的水壺，里面浸滿了甘藍菜。

洛薇拉穿著一條藍色牛仔褲，上身套著一件白色T恤衫，穿反了，可以看見脖子后邊“水果織布機[水果織布機（Fruitofthelo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