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風險投資”:解救清政府財政危急

話說晉商 作者:張正明


《馬關(guān)條約》、庚子賠款,給清政府帶來了財政的極度困難,卻給票號帶來了業(yè)務(wù)的畸形繁榮。山西票號積極通過資金融通,解救清政府的財政危機,自身在社會上的地位由紅發(fā)紫,利潤也高得驚人。以大德通票號為例,1888年每股分紅850兩,而1900年則為4024兩,擴大4.7倍,到1908年每股分紅1700兩,是甲午戰(zhàn)爭前的20倍。

通過支持清政府的財政獲得高額利潤是晉商的拿手好戲。早在清初,山西商人就開始以捐輸?shù)拿x換取政府的支持。清政府捐輸?shù)拿煤芏啵瑪?shù)量也很大,因為山西商人富名在外,所以山西是全國捐輸最多的一個省。如1759年(清乾隆二十四年),伊犁屯田,山西鹽商等捐輸銀20萬兩,以備屯餉;1773年(清乾隆三十八年)金川用兵,太原等府州捐輸運本銀110萬兩;1792年(清乾隆五十七年)后藏用兵,山西鹽商等捐輸銀50萬兩;嘉慶年間川楚用兵,山西鹽商等捐輸銀100萬兩;1800年(清嘉慶五年)山西捐輸銀一百四五十萬兩。《清仁宗實錄》記載:嘉慶時“晉省攤捐款項繁多,……統(tǒng)計每年攤捐銀八萬二千多兩”。咸豐初,管理戶部事務(wù)山西人祁雋藻上奏稱:“自咸豐二年二月起,截止三年正月止,紳商士民捐輸銀數(shù),則山西、陜西、四川三省最多。山西共計捐銀一百五十九萬九千三百余兩”。山西商民捐銀占全國捐銀的37%,為全國捐輸之首。1864年(清同治三年),又因新疆用兵,籌餉銀,解運難,山陜商人又在新疆地方兌充大量軍餉。清人徐繼畬說:“晉省前后捐輸五六次,數(shù)逾千萬”。

給政府墊借款是晉商緩解當局財政困難的又一方面。大體上從同治開始,各省及稅關(guān)應(yīng)解京協(xié)餉,往往因款項不備,常由山西票號借支墊匯。如粵海關(guān)1864年、1865年(清同治三年、四年)上解京餉不備,在這兩年中,分別由山西票號墊借總額的18%和27%。1866年,廣東省財政拮據(jù),由山西票號借墊匯解京餉15萬兩,占該省應(yīng)匯解京餉的21%。1894年(清光緒二十年),清戶部因財政拮據(jù),分別向京都、漢口、廣東的山西票號借銀124萬兩。

庚子事變,慈禧太后挾光緒帝逃出北京,在外逃期間,開支費用一時無有著落,相當困難,又由山西票號借給清廷銀40萬兩,幫助清廷渡過了難關(guān)。在此期間,慈禧太后住大德通票號,隨駕大臣董福祥則住在協(xié)同慶票號,其他人員亦都由票號安置下榻。同時,光緒皇帝傳旨,令各省解京餉款,改電匯山西票號老莊——平遙、祁縣、太谷。頓時山西平、祁、太票號總號成了清廷總出納。

1901年9月,李鴻章全權(quán)代表清政府與外國侵略者簽訂了賣國投降的《辛丑條約》,其中規(guī)定付給各國戰(zhàn)爭賠款白銀45000萬兩,年息四厘,分39年還清,本息共計98223萬兩。清政府為支付賠款,除從國家財政收入中騰挪出一部分款項外,其余則全部攤派各省,要求各省按年分月匯解上海集中,以便交付西方列強。龐大的賠款匯解、墊借匯兌,為票號增加了新的業(yè)務(wù)。同時也把票號與清政府的關(guān)系推向了一個更加密切的階段。

票號在辦理如此龐大的公款匯兌中,手中經(jīng)常川流大量資金,利用收匯交匯的時差,占有大量存款和在途款項。據(jù)1906年(清光緒三十二年)度支部在京各金融機構(gòu)存款看,僅存大德通、大德恒、義善源、存義公幾家票號的款項即達2064596兩,占度支部在外存款的30%,而存入國家銀行——大清銀行的為61%,外國銀行8%。票號并且吸收生息銀兩,僅商部在上海合盛元票號就有53萬余兩。由于票號有如此巨大的存款,不僅可以承辦巨額匯兌和墊匯,同時又對政府放款。清中央政府及地方各級政府究竟在票號借款若干,無法稽考。但有一件事很說明問題。1911年10月,度支部大臣紹英向內(nèi)閣大臣袁世凱請示,準備向京師各山西票莊再借銀500萬兩時,山西各票號都擔心“前欠各號之款已逾七百余萬,歸還尚無著落”,而不敢應(yīng)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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