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西鳴突然就沉默不語了,只是盯著她的臉看了一下,仿佛想把她看穿。按下CD播放鍵,蔡琴--《被遺忘的時光》,低沉的女中音,讓人陶醉。他的車上總能找到她最喜歡的CD,見他沒有搭話的意思,她沒眼色地繼續(xù)說。
“我覺得吧,英雄不是很適合你,你就別跟她亂搞男女關系了啊!”
“英雄?誰???”
“我們部門經理。”
“密爾啊,我跟她沒什么?!闭Z氣很平淡,如果不是故作鎮(zhèn)定,就沒說謊。
“叫得還真親熱,密爾。”舒亦甜跟著叫了一聲,面部表情看起來十分三八。
“怎么?你吃醋啊,那我叫你甜兒?”那語氣輕浮得讓舒亦甜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少惡心我了,吃醋,我還喝醬油嘞?!?/p>
“放心吧,誰叫你體積大,一個人就把我心里占滿了,以前可是能裝好幾個人的?!边@是孔西鳴最擅長的損人方法,不怕不傷人,就怕傷不死人。
“你少缺德了,我哪里平方大了,就是臉有點嬰兒肥?!?/p>
“都多大了,生嬰兒都夠年紀了,還嬰兒肥?!焙翢o掩飾地嘲笑。
“你少廢話,現在到底是要去哪兒吃飯,孔大人?”他經常說舒亦甜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所以她有時戲稱他大人。說不過的時候就趕緊轉移話題,趁他還沒拿開水幫你洗撒了鹽的傷口之前。
“去超市買點東西到我家做飯去,好久沒吃你做的飯了。這點要求不過分吧!”
“反正你都吃定我了,我還能說個‘不’字?”
“是啊,我看這輩子,咱倆是誰都離不開誰了,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挺好?!?/p>
好個屁,一個愿打一個愿挨,還一個S一個M呢!這做農奴的,誰不希望有翻身的一天,被欺壓了不知道多少年,早就想革命了。奈何,革命的力量和決心不夠,所以只能偷偷地腹誹。
黃昏很美,雖然落葉的蕭瑟增添了些落寞的意味,卻也絲毫沒削減美。這樣的秋日黃昏,天邊如淺朱色渲染過的殘霞,讓他覺得很溫暖,因為身邊陪著的人是她,就算沒有任何的觸碰,也覺得安心。
“孔西鳴同志,我還真喜歡你家的裝修風格,冷暖色系的搭配非常完美,空間的設計和利用也很巧妙。不過,一個單身男人居然用珠簾當隔斷,太有個性了,我真喜歡。你這個人除了品位絕佳,還真沒什么其他優(yōu)點了呢!”
“行了,別拐著彎兒挖苦我,我這個人不就是完美了點嘛,值得你這樣嫉妒?還有你能不能別連名帶姓地叫我,還同志呢!”
“同志很好啊,革命時期一句同志,那情意,一下就到位了。你年紀大,直呼名字感覺不尊重你,叫你西鳴哥哥又過不了我自己這關。還是叫你學長?不過,是不是有點見外?”
“行了,你愛叫什么叫什么,我反正自找打擊慣了。你趕緊做飯去,我先換衣服再來幫你。”
其實她就想叫他孔雀,只是沒那個膽兒。環(huán)視一圈,看見電視墻右邊的架子上擺著那個三百萬的美人醉,舒亦甜一時之間激動得難以言語,直接打開孔西鳴的房間,沖了進去。
他正在脫褲子,兩條腿又長又直,就是毛多了點。順著腿往上看,她臉就紅了,連忙把眼睛閉起來,然后虛開一條縫繼續(xù)瞄。
他很鎮(zhèn)定地說:“睜開眼睛吧,偷瞄也不嫌累?放心,你使勁兒看,我不收你錢?!闭f完光著腿去衣帽間拿褲子,自然得就像國王在試穿那件“莫須有”的新衣?!澳恪阏f你能不能有點羞恥心啊,光著腿走來走去的,也不害臊?!彼悬c心虛地批評起小孔來,忘了是她自己,招呼都不打就闖進人家的房間。
“不知道是誰該害臊,我都不想說了,你是什么女人??!換作別人,早就把門一關外邊等著去了,哪像你!還繼續(xù)站在這里欣賞。這也就算了,占了便宜還給我賣乖,你說你大學第一次遇見我時還有點羞恥心,知道非禮勿視,現在怎么學得這么無恥,唉,社會這個大染缸!”
舒亦甜趕緊關上門,臉像只熟透了的番茄,腦子里有無數只光著的腿,晃來晃去。
人家不說她還真就沒覺得自己應該回避。用學車時那個教練的話說,如果她是金庸筆下的人物,一出場就被飛鏢擊中了,死了都不知道是誰放的暗器。
他又提起了她的糗事,如果可以,她真不愿想起。
當時她剛進校,對學校設施還不完全了解,所以當她看著一個女生從廁所出來時就急匆匆地也進去了,自動忽略了上面那個男性符號的標識。
等她解決完問題,心情愉悅地打開門時看見了正站著解決問題的孔西鳴。她意識到壞了,怎么能忘了現在流行偽娘?
她沒有尖叫,只能心虛地閉上眼睛:“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低頭哈腰地表示誠意。
孔西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說:“下次注意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