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上班,舒亦甜早早地從家里出發(fā)了,走出小區(qū)的大門就看見一輛銀灰色的奧迪R8停在路邊。
孔西鳴坐在車上燒包地微笑,比他更燒包的當屬R8。在條條公路都限速的承陽,它42升的排氣量主要是用來污染環(huán)境和浪費資源的。當然,它英俊瀟灑的外表,在跟美女搭訕的時候,可以彌補它主人百分之一的失敗可能性。
孔西鳴一直強調(diào)自己是個低調(diào)的人,雖然他的行為無一不在證明那是睜著眼說瞎話。
“趕緊上車啊,愣著干嗎?”待舒亦甜坐好后,小孔丟給她一個盒子。打開來一看是一塊白色的腕表,正方形,四角各鑲有一顆鉆石,樣式簡單時尚。
“給我的啊,為什么?”
“不為什么,別人送了我一對,我又沒固定的女朋友,所以就便宜你了?!边@年頭做男人確實不容易,每次送東西都得編好理由。他買的時候就圖它的宣傳詞--名士Hampton Magnum,給天生一對。
小舒聽了往他手腕上一瞧,又換表了,今天戴了塊黑色的,和她手上拿著的款式很像。
“那我就勉為其難笑納了,這上邊的幾顆不會是鉆石吧。”
“當然--不是了,是鉆石的我能便宜你嗎?”要說是,只怕就難送出去了,那幾顆鉆石還真冤。
“我看也像水鉆,不過挺璀璨的。”
“嗯。”懶得跟她解釋,認真地開車。
舒亦甜在準同事的帶領(lǐng)下,進了經(jīng)理辦公室。里面的人居然是昨天必勝客那位女中豪杰,不知道她今天手還疼不疼……
而后的幾天舒亦甜和同事們相處得很愉快,女英雄也很低調(diào),優(yōu)雅而干練,沒有讓她的“必殺技”重現(xiàn)江湖。只是舒小姐心里依然有陰影,就怕哪天,那雙手拍到她臉上,想著都覺得疼。
難得偷閑的周六下午,舒亦甜攤在家里的沙發(fā)上,空調(diào)開著,忽睡忽醒。八月很熱,如果太陽也要收錢,那就堅決不交費,讓老天給停了,只剩下一片清涼。
孔西鳴打電話說,晚上有個慈善拍賣會,攜彩作為受邀公司必須參加,還說公司決定派他們倆去,有加班費。
舒亦甜再傻也知道孔西鳴在說瞎話,公司派他去是肯定的,她就是不起眼的小蝦兵??隙ㄊ强孜鼬Q怕無聊才拉上她,還安上個“公事”的美名,其實只要管晚飯她就會考慮陪他一起去的。
拍賣會的地點在索飛特酒店。車開到門口就有泊車的小弟過來接鑰匙,長得還挺不錯,聽說所有高檔酒店就這兒的小姐最漂亮。舒小姐心想,不知道孔先生是不是這里的VIP。
小舒看著往里進的人,再看了看身邊的小孔和她自己,第一次深刻地覺得自己在上流社會的圈子里“下流”了。人人都像在走星光大道,她卻穿得像維護秩序的工作人員。
“你臉色怎么不太好,發(fā)燒啦?”說完還裝模作樣地要去摸小舒的額頭,這一舉動又嚴重地侮辱了她。舒亦甜一掌拍下他的小人手,使勁地仰起頭,怒視著他。
“你才發(fā)騷呢,存心的是吧?”
“存什么心?我是關(guān)心你?!闭f得那叫一個委屈,就像嘴巴上粘著雞毛的狐貍狡辯著沒有偷雞。
“你還真好意思問,你除了時刻都在騷動的春心,就剩下黑心了。自己穿得跟個人似的,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這不是存心讓我丟人嘛?!?/p>
“就為這啊,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呢。跟你說了又能怎樣,我給你買的你又不穿,就你家那些衣服,劉謙來了都只能干瞪眼。放心吧,你就是不穿衣服,只要站在我身邊,那就是全場的焦點,嫉妒你的人多了去了?!?/p>
“屁話,不穿衣服往這一站,社會道德頻道都要找我做專訪了,想不成焦點都難!懶得跟你一般見識,你會說幾句人話嗎?”
“你瞧你,這就不可愛了,說話那么粗魯,我平常怎么教導(dǎo)你的?”
“我就說!你管得著嗎?走自己的路讓旁邊的豬哼哼去吧?!边@句話說得有點義憤填膺。一不留神兒,音量就上去了。旁邊剛好經(jīng)過一個富態(tài)的大叔,哼了一聲,死盯著她看了好幾眼氣急敗壞地走了。然后就聽見孔西鳴在旁邊奸笑,聲音十分刺耳。
會場布置得流光溢彩,香檳搭成一座金字塔,還有看起來很精致的小糕點。整體的感覺就像大公司的酒會,小孔帶著她找了一張桌子坐下。
好幾個人她都見過,代號A,B,C,D,全都是些污染環(huán)境、浪費資源的燒包,就是帶的女人沒有一個眼熟。但她們看她的眼神都一樣,心里充滿優(yōu)越和鄙夷,卻又故作善良姿態(tài)和她聊天。談的都是旁邊的男人給買了什么,說Chanel、Dior、Gucci、LV的時候,聲音就高幾個分貝,就怕別人不去猜想背后的故事。
小舒沒怎么插上嘴,就拿出她擅長的假笑點頭應(yīng)付過去,下次這幾個小寫字母說不定就退出大寫字母的歷史舞臺了,說多了純粹是浪費感情。
八點二十分,拍賣開始。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各位蒞臨慈善拍賣會現(xiàn)場,今天拍賣所募的善款將全部捐給殘疾兒童救助基金會。”
那些“小寫字母”明顯心思不在拍賣上,互吐完心事后,依偎在各自的“大寫字母”身上,耳鬢廝磨了一番。然后,相互打過招呼,就陸續(xù)離開了。小舒搖搖頭,時間還早,就是洞房花燭也不用這么積極吧,不知道是來干什么的。
他們那桌就剩倆了,孔西鳴看了,估計心里也癢癢地,身體慢慢朝她靠過來,越靠越近。他是把自己當小雨點了,隨風潛入夜,占便宜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