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后,呂森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家。除了整個人瘦了以外,其他還好。
霖霖在見到爸爸以后一點兒親切感都沒有,小家伙除了呆呆地望著眼著這個男人以外,就是突然間轉(zhuǎn)過身去往汪露露懷里撲。
這個場面呂森早有預(yù)見,畢竟孩子還小,自己又離家太久。好在小家伙沒哭,總算是個心理安慰。這些日子里,他夜以繼日地守候在宋美蘭身邊,又無時無刻不思念遠方的妻兒。雖然汪露露每天都會打電話過來問候宋美蘭的病情,雖然呂森都會通過這種方式了解到霖霖的生長狀況,可是再怎么描述都沒有自己親眼所見來得現(xiàn)實。
其實這次他是帶著一個天大的秘密回來的,他不知道怎么開口和汪露露說。
要說這人要是點兒背,喝口涼水都會塞牙縫。宋美蘭出院那天,呂森提著大包小裹的東西回村子,眼見著自家的房子的外墻上畫了一個巨大的圈圈,里面還有個碩大的拆字。這農(nóng)村拆房子占地的消息時不時都會傳出來,可真正要是落到實處還需時日。如果墻上有字了,那就幾乎是板上釘釘了。拆遷,搬家,建設(shè)社會主義新農(nóng)村。好事,大大的好事。按理說呂森應(yīng)該高興才是,不過他現(xiàn)在哭的心情都有。怎么走哪兒拆哪兒,難道是拆遷年嗎?
宋美蘭的身體剛剛恢復(fù),搬家這種事情對她來說也是一項大工程。年齡大了,經(jīng)不起折騰,住了幾十年的房子換回一筆錢,可以說,這筆錢也是一種變相的養(yǎng)老錢。但今后要住哪兒,這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問題了。就算不要拆遷費,想要一種新建的新住房,但是蓋房子也是需要時間的。呂松的房子還沒拿到鑰匙,呂松家里又住著岳父岳母,誰家都不方便。無論如何都得想個兩全齊美的辦法。
呂森沒辦法和汪露露說拆遷的事情,畢竟宋美蘭的身體剛剛恢復(fù),現(xiàn)在和汪露露說把父母接到S城來住,這就仿佛是讓老兩口過來養(yǎng)老一樣。呂家兩個孩子,憑什么就要呂森承擔(dān)贍養(yǎng)義務(wù)?憑什么一動遷就要到二兒子家來?。窟@都是呂森擔(dān)心汪露露會提出的問題。他無法解釋,也不能解釋。
等等吧,反正房子也不是馬上就拆,想想辦法過了這個難關(guān)再說。呂森決定了,所以回來后對此事只字未提。
日子不溫不火地過著,雷素仙那里似乎平靜下來,而吳敏每天依然神出鬼沒。對于哆拉A夢這個男人,她投入的感情要比在趙新那里投入的多得多。
盡管宋美蘭的病情有所好轉(zhuǎn),而且已經(jīng)從醫(yī)院轉(zhuǎn)到家中,呂森也趕回來上班,可汪露露仍然覺得夫妻兩人之間有層隔膜。很多次,她想找機會問問究竟是為什么。但由于汪明才和葛承艷在家,沒辦法開口。絕大多數(shù)時間里,她都在反省,作為孔雀女,在嫁給鳳凰男呂森以后自己是不是真的令對方大失所望。不反省不要緊,她發(fā)現(xiàn),原來在婚后的這幾年中,自己除了給呂家生了個孫子以外,也沒什么大的貢獻。難怪,難怪呂森這么冷淡,這次回家一定發(fā)生了什么狀況,很可能是婆婆給呂森下了最后通牒——休妻。
也不怪汪露露想得多,關(guān)鍵是這種情節(jié)的電視劇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屏幕上。以前沒生霖霖的時候,只要她和呂森吵架,時不時就把“離婚”二字掛在嘴邊上。雖然呂森多次提醒“離婚”兩個字不能隨便說,會傷感情,可她仍然改不掉這個惡習(xí)。不過,現(xiàn)如今呂森也不吵,也不怎么溝通,有時候甚至坐在床邊發(fā)呆,這就讓汪露露摸不到頭緒了,她幾乎無法繼續(xù)忍受這種折磨,對于呂森前所未有的低落情緒,她要抓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