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定后玩了幾把,把把捏“雙王”,外帶兩“小二”。李卓揣了五百塊,眼看要輸光,要挾道:“你別張狂,賭場得意情場失意?!睏顐ルS即附和:“對頭對頭?!蔽艺f:“對頭個錘子!”心想既然失意,今天不贏點小錢,怎么也說不過去。說話間輪到我做“地主”,瞄了瞄手上的牌:兩大王、四小七、三老K。心下大喜,暴喝一聲:“你倆慘了慘了?!闭ヅ?,手機又響了起來:
如果明天的路你不知往哪里走
就留在我身邊做我老婆好不好
我不夠?qū)掗煹募绨蛞矔悄愕臏嘏瘧驯А?/p>
來電彩鈴專為雁翎設置,叫《做我老婆好不好》。接起電話,她問我:“在做什么呢?”我說:“談生意?!彼湫σ幌拢f:“我想出去走走,心情不太好?!蔽艺f:“你以為我心情好,吵架禍及雙方,要不你出來,我陪你逛街?!薄八懔?,你談正事吧。”說完她一聲不吭地把電話掛了。一場牌局下來,我上了五次廁所,盤點戰(zhàn)果收獲不小。我叫來服務生買單,李卓一臉淫色,說:“你贏了五百二,不請客洗腳按摩,未免太不耿直?!蹦罴凹依锏膽?zhàn)火,急需扭轉(zhuǎn)局勢,我說:“改天吧,等雁翎高興了,做頓大餐招待你們?!?/p>
從茶樓出來,街上春意盎然,成都粉子秋裝換冬裝,妖嬈依舊、艷麗誘人。茶樓對面有家花店,我和店里的女老板挺熟。前年我在億科地產(chǎn)上班,辦公室就在花店樓上,午休時分我常去她店里吹牛,那時剛和第二任女友分手,自恃有份不錯的收入,本意卻是想泡女老板。某日中午,我倆聊得正酣,一輛奔馳停在門前,下來一位暴牙禿頂?shù)闹心耆?,進店就朝她喊:“親愛的乖乖,三月不見,哥哥簡直想死你了!”我聞聲而逃,再也沒去過花店。后來她給我打過一次電話,說:“你怎么不來店上了?我都有些不習慣?!蔽倚Φ溃骸澳阌袑嵙ε汕楦纾R時務者為俊杰,我只好撤退讓道,否則橫尸街頭,也不知是哪個王八羔子干的?!?/p>
走進花店,老板一眼認出了我。她沒以前漂亮,即便脂粉滿面,亦掩不住惡心的雀斑。她淺笑著迎了上來:“喲,越長越帥了?!蔽一匾詼\淺的一笑,走到一束玫瑰花前問她:“這花是咋賣的?”她怔了怔說:“你買去送給誰啊?”我說:“送女友,昨天吵得天翻地覆,買去討她歡心?!彼つ蟮卣f:“想不到你都戀愛了,這花收你成本價吧,八十?!蔽野蛋蹈`喜,心想當初你若投懷送抱,或許我也遇不見雁翎。付了花錢,看看天色不早,我對她說:“今天得安撫內(nèi)患,有機會再來看你?!彼@得異常失落,陰著臉送我到門外,順手攔了輛出租車,說:“玫瑰花嬌貴,別在公交車上擠壞了?!蔽覞M懷感激地鉆進車子,回頭看她揮手告別,頓覺鼻子酸酸的,便假裝幸福地笑笑,說:“你回去吧,回去吧。”她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走回花店,我隨即摸出手機,撥打雁翎的電話號碼,話務提示:“對不起,你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