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丫和陶大偉在溫柔鄉(xiāng)里上下翻騰的時候,駱家明正在辦公室里郁悶?zāi)亍?/p>
兩個小時前,他干等唐小丫不來,于是跑到她的工作區(qū)找人,發(fā)現(xiàn)大美人唐小丫已經(jīng)逃之夭夭了。當(dāng)時,駱家明很懊悔,他對自己下手太慢非常惋惜,不僅煮熟的鴨子飛了,而且他暗暗擔(dān)心唐小丫萬一察覺他下春藥的話,這事情就可能不好收場。
駱家明圍著桌子轉(zhuǎn)悠半天,也沒想出一個萬全之計,索性夾起皮包,悄悄地離開了公司。走之前,他把唐小丫桌子上的咖啡杯子清洗干凈,又故意倒了一點新沖的咖啡,照著原來的樣子放好。他做得很小心,也很專業(yè),手上還戴了一副雪白的小手套。他絕對不能留下指紋,萬一唐小丫這個小娘們兒發(fā)神經(jīng)報了警,這可是犯罪證據(jù)啊。
駱家明很狡猾,然而他低估了唐小丫的智商。大美人唐小丫壓根沒想過報警,因為她已經(jīng)猜到了是誰下的藥,她將會采取更巧妙的辦法對這個人進(jìn)行報復(fù)。
周一的早晨,駱家明驚奇地發(fā)現(xiàn),唐小丫仍然打扮得花枝招展地來公司上班了。她在電梯的出口遇見了駱家明,跟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過似的,還面帶微笑地解釋說周六突然發(fā)高燒先走了,沒有來得及和老板請假,很不好意思。唐小丫正常的精神狀態(tài)讓駱家明感到十分詫異,難道她沒有喝那杯咖啡?他心里犯嘀咕,嘴巴上卻打著哈哈說沒關(guān)系嘛,要注意身體啊。然后,他腆著大肚子,神態(tài)自若地走進(jìn)了房間。
駱家明的心中有鬼,表面上若無其事的,其實血壓早已經(jīng)升到了一百八。他習(xí)慣性地咽了一口口水,心里說,哦,原來她以為發(fā)高燒啊,那還提心吊膽個屁啊。
豬就是豬,以為別人也是豬。駱家明自以為聰明,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他萬萬沒有料到,唐小丫的心計更高一籌,這一次的危險經(jīng)歷為唐小丫將來對他痛下殺手埋下了伏筆。
“老板,東西拿到了?!贝┖谝r衣的男人彎腰把一塊紅布包裹的物件放在板臺上,退后了一步。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到麗景賓館取貨的男人。這個男人很有特點,粗壯的脖子上托著一張肥胖的大臉。
坐在板臺里面的人在咳嗽。大熱的天,房間里卻沒開空調(diào),他在用一塊雪白的手帕擦著汗,臉色蒼白,泛著青光。
“送貨的人呢?”他取出一雙白手套,不緊不慢地戴在手上。
“那個沈陽女人昨天去了山西,剩余的貨款我都打在她的賬上了。她把東西丟在出租車上了,我剛拿回來?!迸帜槾鸬?,“這東西藏在一個人頭道具里,真讓人想不到?!?/p>
“她是個老手,所以很特別?!北环Q為老板的男人淡淡地說。
“呵呵,真沒想到?!?胖臉笑得很幼稚。
“不要為難那個司機,記住,做任何事不要節(jié)外生枝。”
“是,我知道?!?/p>
臉色蒼白的男人慢條斯理地打開了紅布,一只碗狀的青銅器物露了出來。這只青銅碗造型很普通,平口深底,有圈足,碗體素工無任何紋飾,口沿直徑大約能有十四五厘米,薄胎,非常規(guī)整,銅質(zhì)精良,無破無漏,通體淺銹,鑄工一流。
黑襯衣眼睛里的光芒熄滅了,他原以為這紅布包裹里一定是個貴重的古董,否則老板不會用三百萬買下來。誰想到,卻是這個么個破東西。
“你很失望,是不是?”沈總仿佛看出來他的心思。
“不是,我沒那么想。” 黑襯衣的心思被老板猜出來,多少有些尷尬。
沈總沒有看他,單手托起銅碗,沖著陽光旋轉(zhuǎn)了三百六十度:“這只碗是西周時期的,名叫鳳鸞銅雀金絲簋,是皇家御用的珍品,一共兩只,一只叫鳳鸞,另一只就叫銅雀。這種器物的鑄造工藝已經(jīng)失傳了,所以價值連城。民國之初,有人同時見過兩只。后來兵荒馬亂的,都不知下落了。單就這一只鳳鸞,何止三百萬。如果能找到銅雀,湊成一對的話,家父的夙愿也算了了。”
聽老板在自言自語,黑襯衣沒敢搭話。他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忽然想起老板收藏的一個酒杯,那個東西他也是見過的,比這個破銅碗強多了,在蘇富比拍賣行的底價就六百多萬美金呢。
黑襯衣見過的那個酒杯屬于高古藝術(shù)品,名叫西漢青玉嵌金銀觚。其沿口鑲以鎏金及鍍銀青銅,觚身紋飾精巧細(xì)致,形態(tài)優(yōu)美,雕工超卓。西漢青玉嵌金銀觚來自著名美國收藏家Stephen Junkunc的私人珍藏,是西漢時期傳世孤品,全世界僅存五枚,非常罕見。
“唉,另一只銅雀流落民間,這輩子如果能找得到,就要靠機緣了?!?沈總嘆了口氣。窗外的陽光照在他的臉頰,在他的眼睛里映射出一道淚光,轉(zhuǎn)瞬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