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對外宣布我不知道,反正我不是從你那里聽來的。奇怪吧?”林欣冉微微一笑,“我認識小梅姐?!?/p>
陸勇馬上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原來并不知道這些,他壓根不清楚他的未婚妻怎么會和林欣冉牽扯上關(guān)系。從林欣冉不多的話里,他能夠摸索出一點信息,那就是他們兩家交情匪淺。那么倘若以后的某一天,他和未婚妻在街上遇到林欣冉,那會是怎樣的一幅場面?這世上的事也太叫人難以琢磨了。
林欣冉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昂首走出了陸勇的辦公室。他和她,僅剩于此了,兩個人之間再無話可說。以后除去工作上的必須外,她一定一定不要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
是誰說過的,生活就是一個問題疊著一個問題,問題是永遠都解決不完的,當你剛解決完一個問題的時候,另一個問題就出現(xiàn)了。就好比茫茫大海上的波濤,起起落落,每一次看上去都很相似,但是又有很多的不同,猶如我們每個人的經(jīng)歷。而生活,就是這樣一浪緊接著一浪的向前,拼盡力氣完成一個使命,下一個又是一個新的起點。
那林欣冉的下一個起點,也可以說是下一個問題是什么呢?
她站在辦公樓走廊的窗戶前,茫然的望著窗外。正是職工上井交接班的時間,車聲人聲,車影人影,構(gòu)成了一幅噪雜卻又井然有序的畫面。
昨夜她睡得并不踏實,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到了羅東睿的起床,她原想睜開眼的,可是潛意識里又不想叫自己睜開,她怕看到讓自己失望的鏡頭。她沉住氣長時間的假寐,直到床鋪沉了沉,一只手指撫上她的眉心。那時她心里涌上一種沖動,她想睜開眼問問清楚,問清楚那個口紅印的來歷。但是隨后又一想,不行,決不能這樣,她現(xiàn)在是二十四歲不是十七歲,她不能夠讓陸勇一語中的。
一直等到臥室徹底黑暗下來后,她這才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在黑暗中默默地觀察著她的枕邊人。她清楚地看見,他睡不著,躺在那里輾轉(zhuǎn)反側(cè),等到天蒙蒙亮的時候,方才睡去。而她,自然也是一樣。這才是他們倆今天早上都起晚的真實原因。
林欣冉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是的,她不再是十七歲的年紀,她不可以再沖動,是應該學會冷靜理智的分析判斷篩選事情的時候了。
下午下班的時候,路過農(nóng)貿(mào)市場,一輛農(nóng)用三輪車停放在路邊,車上拉了滿滿一車的西瓜。兩塊八一斤,不便宜,可是林欣冉還是毫不猶豫的挑了個大個的,只因為羅東睿愛吃。可能是因為天天需要上井干活,缺吃少喝人特別口渴的緣故,羅東?;氐郊业牡谝患戮褪钦宜?,如果沒有就咕咚咕咚的猛勁灌白開水。自打林欣冉發(fā)現(xiàn)他這個毛病以后,每天都會在茶幾上擺一果盤形形色色的水果,單等著他回來后好吃。
吃過晚飯后,羅東睿洗完了碗筷刷干凈了鍋,從廚房出來,林欣冉招手叫他坐下。他心里大喜,今天一整天他都在考慮襯衣上的那個唇印。當時一時沖動被他洗掉了,可是后來冷靜下來才想起,襯衣上的印跡洗掉容易,洗衣粉一搓,清水一投就干干凈凈了,那印在腦海里的印跡呢,也能像這樣簡單的洗掉,不留一點痕跡嗎?如果不能,那妻子心里的想法會是什么?這樣他豈不是在昭告一件事,他在外面有染。那可是天大的冤枉,他們的婚姻也一定會因此受到威脅。
這時的他方才后知后覺的醒悟到自己是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他自然不能叫事態(tài)繼續(xù)往壞的方向發(fā)展,他得力挽狂瀾,和妻子講明一切。只是要如何在恰當?shù)臋C會下,恰如其分的把話挑開了說,一時他還沒有考慮好。
這時妻子的招呼為他打開了方便之門。
等羅東睿坐下,林欣冉掏出自己的護手霜,擠出一點抹在他的手背上,有節(jié)奏的輕輕揉搓著。細滑的指肚像一支柔軟的羽毛摩挲著皮膚,一股叫不出名的花香味道嗅入羅東睿的鼻腔。他深深吸了一口,“老男人了還抹這個干什么,太香了。”
林欣冉一瞪眼,手下用勁拍了他的手背一下,“別亂動。你都沒看你這雙手粗糙的,昨天把我的皮膚劃得生疼。再不保養(yǎng),小心以后我不叫你碰了?!?/p>
羅東睿立即逮著了機會,斟酌了一下,“老婆,那衣服上的……”
“哎呀,我都忘了,下午下班的時候路邊有個賣西瓜的,無籽西瓜,水分又大又甜,我就買了一個,結(jié)果一回來扔到廚房給忘了。你瞧我這記性,我這就去洗洗切了,咱們一邊吃一邊聊啊?!绷中廊酱驍嗔_東睿的話,作勢就要起來。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哪能讓她找借口溜走。羅東睿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西瓜隨時都可以吃,可是有些話卻必須現(xiàn)在說清楚?!?/p>
林欣冉立即可憐兮兮的望著他,語氣里帶著乞求,“不說行不行?我可以當做什么都沒有看見,什么也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