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忽悠忽悠地懸在那里,她不相信鹿鳴,但是,她也沒有辦法逃脫他的控制?,F(xiàn)在,這件事上,只有她和鹿鳴。她無可選擇。鹿鳴把一切路都算絕了,她入了局,只能這么辦。
谷雨未把遺囑的復印件交給鹿鳴后,他在燈光下看了看,收了起來。“你這么爽快,倒是出乎我的意外?!?/p>
她忍氣吞聲,把氣全都發(fā)在面包上。不多時,盤子里是被揪得一小塊一小塊的面包。鹿鳴盯著盤子,忽然說:“真這么想要正谷?”
“什么都順著你了,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鹿鳴沒有笑,也沒有說話,忽然一伸手,把她的手抓在手里。拇指搭在她的脈搏上,生命的跳動順著傳了上來。
她抽手,“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握著不放,“沒什么。想起我第一次見你的模樣。站在樓道里,很茫然。”
“你是不是那時候就認出我了?”
“如果我說不是,你相信嗎?”
谷雨未不語。
“確實不應該信?!彼α?,“在那時候,我至少有五分懷疑,是你?!?/p>
谷雨未咬著嘴唇。
“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么不叫住你?”他看著她。
她別過頭,“我沒有理由叫住你。如果你自己不想上去的話?!?/p>
“我不想聽這些?!?/p>
“還是聽聽為好。后來,在花壇前,你那小模樣,真是可憐?!?/p>
她開始掰他的手,而他的手卻像鉗子一樣鉗著,讓她掙不動。
“那天,你為什么會走呢?”
“你放開!”
“后來,你裝得越來越像。我都以為,你真要置正谷于不管了?!?/p>
她停了手,“不敢。你那么硬逼,我不敢不讓你成功。”
鹿鳴大笑,“和美女斗,其樂無窮。”
谷雨未想把盤子的面包全都塞到他口里,堵住那張不停地笑的嘴。
在她心里,第一次有了恨。她恨他!
那天如果不是他驚走了她,也許,這后面的一切都不會有。都是他,都是他!
她越看那張臉,越覺得可氣。
終于,她忍無可忍,抓起桌上的菜湯潑了過去。
兜頭的菜湯止住了鹿鳴的笑聲,反倒讓谷雨未笑了起來。她咯咯地笑,把別人的目光都引了過來。
服務生過來,有些尷尬,“打擾一下,兩位,需要什么服務嗎?”
谷雨未抱著胳膊,風度不減,“給這位先生拿一沓餐巾紙,哦,最好是兩包。哦,最好是擦在臉上不掉渣的?!?/p>
餐巾紙送來,鹿鳴擦了臉,往桌上拍了幾張鈔票,幾乎是扯著谷雨未離席而去。
上了車,她一直在笑。他一路狂飆到家,把她拽到浴室里。
“看來,你是希望我們洗鴛鴦???”
水嘩的沖了下來,瞬間淋濕了兩人的衣服。他的唇帶著水壓了進來,他的手順著水流在她的全身游動。
水隔著衣服落在肌膚上,黏糊糊的難受。他解放了自己,卻按著她的,不讓她動。
他在她耳邊輕笑了一聲,“難受?要不要求我?”
她掙扎,“你要干什么,你快些。”
“怎么比我還著急?其實我只是想和你洗個澡?!?/p>
她急欲解除那堆黏在身上的衣服,盡管他按著她的手,她還是想把手掙脫出來。
幾下糾纏,他把她的胳膊按在墻上,手往下一掃,她徹底淪陷。
絲絲的熱氣混著旖旎的聲音從浴室里飄了出來。那聲音在嘩嘩的水聲中,時而妖媚,時而尖厲,讓這屋內(nèi),一室生春。
是夜,她幾乎一夜未眠。
在最后一點清醒的意識中,她想,世界上怎么會有這樣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