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胡海很興奮,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孟樓擠到一邊,然后拍了拍鋪位:“來,坐坐,美女,你準備和我們一起嗎?”
“你以為真的只讓你們兩個去???”霍玉鳴輕聲說了一句,真的坐了下來。孟樓嫌下面人多擠得慌,于是爬上了胡海的鋪位。那個噩夢讓他的心情變得極差,因此懶得與霍玉鳴搭訕,而想靜下來思考。
就象上次去曹操疑冢前一樣,噩夢似乎對他糾纏不放,從旅館里那兒開始,到剛才那個夢,都似乎在警告他。旅館的那個夢里,最后嚇醒他的那個浮在半空中的頭顱,現(xiàn)在想起來,倒有幾分象張猴臉,夢中夢到猴子,《周公解夢》里是怎么說的?嗯,好象說是兇兆,會遇到騙子,如果是夢到猴子張牙舞爪撲來,更是預示著家破人亡……
那么剛才那個夢呢,夢見云彩,同樣也是兇兆,那些云彩變化萬象,意味著這兇險極其詭異,最后夢見的那旋渦本身不是兇兆,但夢見自己被卷入旋渦,則會遭受災難。還有那只詭異的巨眼,那噴涌著光華和火焰的金色眼睛,那又預示著什么?
而且,這次出行,也相當不順利,竟然差點被乘警當作走私的文物販子……說起來,這是第十三號車廂,按西方人的傳統(tǒng),十三這個數(shù)字也是極不吉利的呢。
這些令人不快的念頭混雜在一起,壓得他心情壓抑。他覺得身上有些冷,以為是列車上的空調(diào)溫度太低,于是就將被子卷在身上,可是那種寒冷的感覺仍然存在。這讓他心中一動,這種寒冷,不就是在破解曹操詭冢時常產(chǎn)生的那種感覺么?難道說,又有什么可能威脅到生命的危險要發(fā)生了?
過了會兒,他又啞然失笑了,自己不知道為什么,變得神經(jīng)兮兮起來。就連那些墓葬之說都有可能是曹操設下的一個大騙局,何況是《周公解夢》之類荒誕不經(jīng)的說法。因為最近的經(jīng)歷,所以精神上的壓力大了些,做噩夢那是再正常不過了,弗洛伊德老爺子還把所有的夢都歸納為性沖動呢。
想到這里,孟樓覺得身上的寒意退去了,或許這寒意本來就是心理作用帶來的吧,他一面對自己解釋,一面掀開車窗的窗簾。
車窗外,電線桿與田地飛快地向后倒退著,或許是因為玻璃窗不是很干凈的緣故,窗外的景色有些模糊。孟樓垂下頭下,仔細望向遠方,當他看到天際的垂云時,心神又是一顫。
在西方天際,大朵大朵的云象龍卷風一樣倒掛下來,云色鉛灰,仿佛隆冬時節(jié)的雪云。在望氣術(shù)中,這是“迷惑”的不吉之兆,預示著迷路或著事情將出現(xiàn)反復。
“在看什么呢?”見孟樓從中鋪探下頭呆呆望著窗外,正在與胡海說話的霍玉鳴好奇地問。她對孟樓一直有某種好奇心理,這個話不是很多看上去甚至有幾分憂郁的年輕人,仿佛總是戴著面具,給她一種難以看透的感覺。這種好奇心理讓她一直都在悄悄觀察著孟樓,希望了解這個沉默的男子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沒什么。”孟樓收回目光,平靜地回答。
“別理他,這家伙就是愛發(fā)呆,我說美女,你喜歡看什么電影,有機會我請你看電影啊?!焙I爝^頭去擋住了霍玉鳴的視線,他與孟樓從小在一起長大,早有一種默契,每當有人煩孟樓的時候,他總會擋回去。
霍玉鳴淺淺笑了一下,隨意與胡海聊了幾句后,她便告辭了。
“嘿嘿,該謝謝我吧?”見她離開了,胡海敲了一下頭頂?shù)闹袖仯骸靶?,說真的,她好象對你有興趣?!?/p>
“哦?”孟樓不置可否地哦了聲。
“你看剛才她和我說話,總是繞著你打聽……”這個時候,胡海就顯出精明的一面來,他嘿嘿笑道:“怎么樣,多漂亮的一個妞對你有興趣,你想不想從此結(jié)束單身貴族身活?”
“少扯,問兩句關(guān)于我的事情就算對我有興趣?”孟樓撇了下嘴:“那剛才她和你坐在一張鋪位上,算不算同床沒共枕?”
“你這話問得好,值得仔細研究研究?!焙U{(diào)侃道:“不錯不錯,不愧是毛主席的好戰(zhàn)士,經(jīng)受住了敵人糖衣炮彈的襲擊,沒在美色誘惑前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