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郭璞之后,山伯又回到了鬼市,回到春秋茶館。
春秋茶館的后面,有一個中等大小的院落,院內(nèi)的菊花正在盛開,散發(fā)出怡人的香氣,四角的“鬼月喬”依舊枝繁葉茂,遮天蔽日,發(fā)出淡淡的金光。
山伯一個人坐在小樓中,靜靜地思念著離去的英臺。
“過去這么多天,不知道她現(xiàn)在怎么樣,有沒有受人欺負(fù)?”
“她是否茶飯不思,每天想著我呢?”
“我要進(jìn)入幽冥界了,臨去之前,是否給英臺留封信?放在哪兒好呢?”
“要不就放在梳妝臺上,只要她一回來,就能看到?!?/p>
“可是,我不是癡人說夢嗎?她身為鬼婢,沒有自由之身,又怎能私返鬼市呢?”
思前想后,哀嘆良久,抬頭看見站在院中的周旨。
“周兄,有事嗎?請上來說話。”
周旨登上小樓,雙目注視著他日見消瘦的樣子,忍不住嘆了口氣:“新主,你要的東西都準(zhǔn)備好了!其中錦玉石,麗晶石,幻彩石,天湖石,飛云石,各五百顆,比較貴重的‘月影石’也買了百十顆。除此之外,長明燈,長信燈,銀牛燈各十盞,火鐮、火石、火絨若干,還有一些名人字畫,玉石雕刻。都堆在那邊屋里,眼看就擺不開了?!?/p>
山伯點(diǎn)點(diǎn)頭:“多謝周兄!我要出一趟遠(yuǎn)門,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也不知能否再回來。?!?/p>
周旨眼中現(xiàn)出詫異的神色:“新主要去哪里?能否說與我聽?”
山伯將手往地下一指。
周旨吃了一驚:“新主,你考慮好了?陰陽兩途,去了就迷失了本性,如何還能回來?再者說,下屆曾曾冤獄,處處危難,你能受得了嗎?”
山伯微微一笑:“‘陰中求陽’,這是我唯一的法子,不得不去。我現(xiàn)在就擔(dān)心一件事,假如一去百年,周兄還在不在這里?這間春秋茶館會否被別人搶了去?”
周旨答道:“新主請放心,前些日子賺了不少錢,我覺得用不了那么多,就一下子交了三百年的地稅,用的還是‘杜公’的名號。原以為杜公修成人仙,名號就不能用了,誰知島主那里問都沒問,就輕易過關(guān)了。”
“要是笮融來怎么辦?這人睚眥必報,說不準(zhǔn)什么時候會來,或者用什么陰謀詭計(jì),讓你為難?!?/p>
周旨皺了皺眉:“這個人倒有點(diǎn)麻煩。嘿,大丈夫能屈能伸,實(shí)在不行,我低頭服軟就是?!?/p>
山伯想起尾三撕下的袍袖,于是探手取了出來,看了一眼上面畫著的幾個圓圈和一條蚯蚓,交在周旨手里,淡淡的道:“若是笮融來搗亂,將這個給他看?!?/p>
“這是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相信給我此物的那人,應(yīng)該管用的?!?/p>
周旨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問道:“新主何時起身?”
“我還要仔細(xì)想想,想得周全便走。我走之后,這座小樓請盡量保持原樣。希望祝姑娘有朝一日能夠回來。”
“新主走后,我便封閉閣樓,不準(zhǔn)閑雜人等進(jìn)入!”
“好,你先去吧。我還要坐一會兒?!?/p>
周旨躬身離去,想起祝姑娘,又想起陪杜公度過十年光陰的小瑚夫人,忍不住深深地嘆了口氣:“都是那么迷人的女子,都是那么的命苦,蒼天啊,你好殘忍!
過了好大一陣,山伯走下小樓,來到堆放寶物的側(cè)室,取出蝶衣,一件件收了進(jìn)去。
蝶衣果然是天下少有的神品,收了大堆的東西,體積竟沒有增大一分!
非但如此,只要心念一到,它還能化作綠豆大小,藏在發(fā)髻里。
山伯將蝶衣珍若性命,因?yàn)槟鞘撬M(jìn)出冥界成敗的關(guān)鍵,更是將來與英臺相會的信物,若是被別人搶了去,那可就慘透了!
最后看了一眼小樓,他緩緩離開了茶館,信步來到“金幣管理司”,將剩下的一億金幣換作面值較小的冥幣,從百萬到一百不等,更有一些零散的金幣、銀幣和銅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