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伯心道:"該來的總會來!這混帳東西見我不死,便來害我了!"手里卻摸起了破碗,準(zhǔn)備逆來順受。
在他來說,哪里都是受苦,山頂山腰并沒有很大的區(qū)別。
笮貴在外面招手:"快走!我身為亭長,親自領(lǐng)你上去!這可是你的榮幸??!"
山伯一言不發(fā)跟在對方身后,沿著石階曲曲折折走了數(shù)百步,眼前現(xiàn)出一個高達(dá)十丈的懸崖峭壁。
那峭壁光突突的,既沒有臺階可登,也沒有繩索掉藍(lán),不知道怎么才能上去。
笮貴嘿嘿冷笑:"上面就是極樂世界,憑你的力量無法上去,讓我助你一臂之力!"說著探手一抓,單手提起山伯的頸項,另出一掌拍在背心上,將山伯憑空拋了上去!
山伯像紙糊的風(fēng)箏一般,飄飄呼呼向上飛去!
背心受擊,那一掌無比沉重,他只覺得渾身的骨架都快要散了!與此同時,一股陰寒之氣從后背透入,霎時侵入五臟六腑,幾乎將身體凍成了冰棍!
耳邊風(fēng)聲呼嘯,眨眼之間,他已經(jīng)落在山頂之上。
山頂一片雪白,狂風(fēng)卷著雪花,撲面而至,打在身上就是一片青紫!
笮貴并沒有跟上來,似乎將山伯拋上懸崖就完成了任務(wù),接下來是生是死就不必操心了。
山伯渾身疼痛,內(nèi)外交困,呼吸困難,命若游絲!
他知道如果任憑寒風(fēng)吹在身上,不用多久便會喪命,于是掙扎著轉(zhuǎn)頭四顧,想找一個避風(fēng)的地方。
山頂范圍不大,大約只有十幾丈方圓,地勢很平,連個突起的巖石都沒有,更別說溫暖的石窟了。
要想避風(fēng),除非掘地三尺,從巖石上挖出洞穴來!
山伯現(xiàn)在連手都難抬起!
想要化蝶,他感到精神恍惚,竟無法凝神定氣,移魂于玉蝶之中!
而且更加令人恐怖的是:他辛苦煉出的兩點陽魂也從玉蝶上消失了!
那淡黃的玉蝶又成了透明的一片,先前閃爍的紅點竟然被憑空抹去!
山伯心中一片冰冷,同時第一次生出對笮貴的恨意!
"我若是死了便罷,若是不死,必報此仇!若不將姓笮的連根拔出,誓不罷休!"
危機關(guān)頭,他不得不取出玉瓶,倒了些許回陽粉入口。
藥粉果然神奇,剛一入腹,身上頓時暖和起來,剛剛侵入五臟六腑的寒氣也被逼出去一半,背心的疼痛也似乎減輕了不少。
他努力坐直了身子,想要靜下心來,化蝶飛出寒冰谷。
身上所受的寒毒不輕,他需要好好靜養(yǎng)一段時間。
剛坐了一小會兒,才將回陽粉的藥效發(fā)散至四肢九竅,還未將魂魄收斂起來,耳邊忽然傳來一聲輕"咦":"小子,身中寒毒,竟然不死?功力不淺嘛!你是哪一門哪一派的?"
山伯沒想到山頂還有人,連忙收功四顧:"請問是誰在說話?"
"老夫在此!"
"前輩您在哪?"山伯看來看去看不見人影。
"不要瞧了!你瞧不見我!"
"前輩有何指教?在下不是練武之人,沒有門派。"
"怪了。沒有修煉過如何能待在山頂,就算是老夫,初來時也受不了那逼人的寒氣!"
說話間,就聽見喀嚓一聲脆響,山伯眼前忽然掀起一塊石板。
石板之下是一個黑黝黝的洞穴,一個人從下面探出頭來,瞧了山伯一眼,很快又縮了回去,躲在里面問道:"你那玉瓶里裝的是什么東西?我似乎聞到一股香味!"
山伯見那人頭發(fā)斑白,面容較為和善,當(dāng)下想起待人以誠的古訓(xùn),老實答道:"這是一種可以補助陽氣的藥粉,在下就是靠著它才暫時茍活。"
"哦,你小子不錯嘛!連這種機密都說出口,不怕我伸手搶過來?"
山伯淡然道:"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有些事想躲是躲不開的。我觀前輩氣度雍容,非是平凡之人,想來不會那么小家子氣!"
"年紀(jì)輕輕,能說出這番話來,可見修養(yǎng)不凡!你小子運氣不錯,何不下來跟老夫作個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