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的!”
法顯進(jìn)入塔內(nèi),托著許仙拾階而上,一口氣登上七層,來到塔頂。
塔頂很狹小,西面墻上開了一個(gè)小窗,正中蒲團(tuán)坐著一個(gè)年輕的和尚,方面大耳,神情肅穆,正雙掌合十迎著夕陽,口中念念有詞。
察覺有人進(jìn)來,年輕和尚緩緩睜開了眼,見是神僧到來,連忙行禮,口中叫道:“師伯大駕光臨,恕弟子未曾遠(yuǎn)迎?!?/p>
法顯將手一擺:“坐,不要拘禮。你的‘夕照佛影’練得怎么樣了?”
年輕和尚面顯尷尬之色,道:“弟子心氣不定,魔心難除,進(jìn)境很慢,只是最近才剛剛有點(diǎn)入門?!?/p>
法顯將許仙平放在地上,道:“莫要急,夕照佛影乃是佛門頂級神功之一,沒有百年光陰很難修成正果。就算令師,也是先從青燈佛影開始修煉的?!?/p>
年輕和尚愈發(fā)慚愧:“弟子好高騖遠(yuǎn),讓師伯見笑了。”
法顯表情嚴(yán)肅的道:“取法乎上,得乎其中。你的眼界很高,閱歷豐富,這不是壞事。只要能定下心來,前途不可限量!老衲今天來,就是為了向你請教的,借你法眼,看看這孩子中了何種魔障?!?/p>
年輕和尚將身子靠近前去,低頭凝視著許仙的面龐,稍停片刻道:“師伯你看,他面頰紅潤,兩腮泛青,這是心氣盛而肝氣滯的表現(xiàn),擁有這派魔門心法的至少有兩家,分別出自祈風(fēng)教和枯木門?!?/p>
隨后,他伸手翻看許仙的眼瞼,道:“瞳仁中正,不散不聚,血?dú)馕纯荩遣皇强菽鹃T了。”
又卷起褲管看了看,接著道:“腿內(nèi)側(cè)無異常,沒有青筋隱現(xiàn),肝經(jīng)未傷,也不是祈風(fēng)教了!奇怪,那會是什么呢?”
法顯忽然道:“我聽說魔教門派眾多,除了一殿二宮三教四門之外,還有一些零星的小門派,擁有不少難得一見的高手。那些人很少在江湖中走動,卻各自練了些魔門秘術(shù),一旦出手,便很難解救?!?/p>
年輕和尚點(diǎn)點(diǎn)頭:“師伯說得不錯(cuò),魔門求新求變,故而每位高手都能與眾不同。但是,這些高人也各有所傳,絕非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如果仔細(xì)辨認(rèn),就能看出承傳脈絡(luò)?!彼贿呎f,一邊將手搭在許仙的腕上,閉目細(xì)察脈搏的跳動。
“不浮不沉,舒緩散漫……十分奇怪……”
說到這里,他忽然睜開了眼,湊近許仙跟前嗅了嗅:“咦,竟然還留下一點(diǎn)異香!師伯,你仔細(xì)聞聞,能否聞得到?”
法顯低頭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緩緩點(diǎn)頭:“不錯(cuò),這香味我從未聞過!渲孔,你可曾在別處聞見過?”
年輕和尚似乎很久沒聽見這個(gè)名字了,聞言微微一愣,旋即苦笑道:“不瞞師伯,這種香味我當(dāng)年聞過,而且還不止一次,雖然稍有些差異,但都是同一類型。只不過,像這樣清新持久的幽香卻是十分罕見。”
法顯聽得皺眉:“你是在何處聞到的?"
渲孔并不作答,只是簡單的道:“這是一種處子的幽香。弟子若猜的不錯(cuò),出手的極可能是一位女子。這位師弟,可能有大麻煩了!”
法顯呆了一呆:“什么‘處子的幽香‘?有話請直言,不要打啞謎!”
渲孔眼中星光閃爍,稍微停頓了一下,道:“魔門有一個(gè)旁支,叫做‘花間派’。其中有男有女,以女子居多,很少在江湖走動。這一支的歷史比較長,也不知究竟是從啥時(shí)候開始的。只是到了近百年前,出了一個(gè)才智過人的女子,花間派才變得異常醒目,令魔門各派不敢小覷。那女子名叫‘子夜’!”
“子夜?”法顯不覺重復(fù)了一遍,“我怎么沒聽說過?”
渲孔微微一笑:“師伯一心向佛,非世俗中人,沒聽說也很正常。話說‘子夜’非但是一位絕世美女,而且有著離奇的功力,更加難得的是,她還善于吟詩作詞,曾經(jīng)一口氣作了七十五首‘子夜歌’,分別贈與七十五位當(dāng)世高人?!毫只ǘ嗝?,春鳥意多哀。春風(fēng)復(fù)多情,吹我羅裳開。’‘ 芳是香所為,冶容不敢當(dāng)。天不絕人愿,故使儂見郎。’這些詩都是她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