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故作鎮(zhèn)定,于夏晚想不出還能怎么面對秦捷。他卻是那么泰然自若,仿佛兩人之間早該這么親近、早已這么親近。
可是于夏晚沒辦法原諒自己的一時情動,只要一閉上眼,清晨時分秦捷在她枕邊沉睡的臉就會浮現(xiàn)眼前。她喜歡看晨曦中的秦浩,這次又在熟悉的時間醒來,半明半昧間的秦捷讓她不忍心將他喚醒。
為什么是你?
這世界上任何男人都可以,除了秦捷。他太像秦浩,他太容易讓她沉溺在往事與自責(zé)里無法自拔。她想要呼吸,想要自由。
第二天于夏晚就沖回事務(wù)所恢復(fù)工作。孫琨不知是表揚(yáng)還是諷刺地把她大大吹捧一通,扔來兩件不輕不重的小CASE。沈元熙八卦本性不改,午餐時湊過來追問那個住進(jìn)于會計師家里的男人。
“于姐太不夠意思了吧,什么時候的事?釣上這么個金龜婿還保密?”
“什么呀!”于夏晚假笑,手被沈元熙一把拉住:“戒指都戴上了還抵賴?真是有錢人,買這么大顆的鉆石?!?/p>
明顯偏大的指環(huán)滑在一邊,晶瑩的鉆石也跟著歪在兩根手指中間,于夏晚把它轉(zhuǎn)正。
“我買給自己的行不行?女人嘛,就是要對自己好一點?!?/p>
“切!”沈元熙撇嘴。
故意拖到八點多鐘,所有加班的同事都離開了,于夏晚一個人聽著空蕩蕩的辦公室里的電流聲有點兒害怕,匆匆關(guān)電腦離開了大廈。坐在車?yán)铮蝗徊恢撏睦锶?。沒有目的地開車在街上兜風(fēng),副駕駛座上扔著個漢堡,咬了兩口吃不下去。
霓虹燈閃亮,卻找不到屬于她的熱鬧。寒意一點點從內(nèi)心深處升起來,時至今日她才知道后悔莫及是什么意思。如果秦捷昨天晚上說的那一切都是真的,那她就是害死秦伯伯的兇手。與秦浩的分離,說起來自己也是始作俑者。
怪來怪去,恨來恨去,都錯了。
都錯了!
透過眼簾里的淚水,街燈都籠在七彩光圈里,像是秦浩眼中有過的光華。他看著她的時候,她在他眼睛里看到過的光華。
再沒有了。秦浩死了。
都市喧囂的夜晚,人潮涌動的街頭,于夏晚在狹小的車廂里,哭到不能自已。
回到家,就聞到屬于秦捷的氣息。沒有看到他,可她知道他就在這里。換好鞋子走上二樓,站在臥室門口看到躺在床上看報紙的秦捷。
他甚至換好了睡衣。其實也不是什么睡衣,一件白色的緊身T恤和藏青色的棉質(zhì)運動長褲而已,卻讓于夏晚訕訕地別過了頭。
“你在我房間里做什么?”
秦捷看看她,翻了一頁報紙:“什么做什么?你回來這么晚,我要先睡了。”
于夏晚差點被口水嗆到:“你你你,什么你先睡了?你要睡覺還不趕快回去?”
秦捷咧咧嘴:“你的枕頭太矮,我把我的枕頭帶過來了?!?/p>
這回真嗆到了:“你搞什么?”
他下床,也不穿拖鞋,光著腳走進(jìn)浴室:“你的鏡前燈太暗,我刮胡子的時候看不清?!?/p>
于夏晚憤憤然地跟過去,正看見秦捷站在馬桶邊解運動褲的腰帶。他轉(zhuǎn)過臉來壞笑著,手上動作不停:“參觀一次兩百塊?!?/p>
“你你你……”于夏晚掉頭就跑,甩手咣當(dāng)一下關(guān)上臥室門。她咬著后槽牙在走廊里站了一會兒,估摸著他應(yīng)該完事了,才小心翼翼把門推開一條縫。嘩啦嘩啦傳來的水聲讓她的臉通紅,可隨即意識到他是在洗澡。
“混球!”
鳩占鵲巢。好不容易等少爺洗完澡又躺回于夏晚那張大床上之后,她這才目不斜視地進(jìn)房來拿自己的換洗衣服。該死的居然光著膀子!
拉開衣柜抽屜,于夏晚的怒火再難抑制。在她的內(nèi)衣旁邊,居然是他的內(nèi)衣。
“你到底想干什么?這里是我家,你回你那邊去!”
他倚在床頭,一腿伸直一腿曲膝,兩只手臂抱起靠在腦后,胸腹間的肌肉一陣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