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走過那段臺階。他們只走到了第四級。這就是我給你出的默契度測驗只有四個題的原因?!?/p>
“哦,我知道了?!闭f完,李慶川便默默地走出了會議室。
客廳里,剩下的那四個人正和劉思聊得起勁??匆娎顟c川走了過來,黑子第一個朝著他喊道:“喂,明天哪玩去?”
看見李慶川沒有說話,黑子關(guān)切的問道:“怎么了,他是不是不相信我們在地底下遇見的那些事?”
“是啊,”程大維幫腔道:“你和黑子說得那些什么羅盤啊,圖文啊,還發(fā)光的是石頭啊,太玄啦!我們相信,人家不相信也是正常的嘛!”
“不是這個。”短短的回答了一句后,李慶川在眾人的注視下獨自走上了樓。
晚上,李慶川躺在床上翻來覆去。C先生的最后兩句話,不斷地在他的腦海里翻來覆去的出現(xiàn)。原來,自己曾經(jīng)踏上過奪取了父母性命的階梯。李慶川甚至能想象得到,兩張模糊的臉孔,想相互的信任下,踏上了一墻之隔的石梯;可一次失誤,卻讓兩人一起落進了死亡的陷阱。李慶川又想到了,自己趴在臺階邊緣看著自己落下的手電筒時,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那截已經(jīng)化作骷髏的手臂——雖然不能確定手臂的主人是男是女,但李慶川知道,那一定是自己父親或者母親的手臂。李慶川不愿意相信,他竟然能在二十多年后,再一次看見自己的親生父母;而他更不愿意相信的就是,自己的親生父母,給自己留下的唯一印象,竟然只是這短短的一截手臂,一截已經(jīng)腐朽的手臂。
李慶川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人擰上了結(jié)一般的堵得難受。他從床上爬起來,沿著天窗爬上了房頂,點上了一根煙,默默地抽著。
“干什么呢?這么晚了也不睡覺!”
李慶川回過頭,看見了上半身探出天窗的劉思。不過,還沒等李慶川說話,劉思就已經(jīng)爬出了天窗,沿著傾斜的瓦片走到了李慶川身邊。
“我在這坐一會兒不介意吧?”其實,劉思在說話的時候,已經(jīng)坐到了李慶川的身邊了。
“隨便。”說話的時候,李慶川依舊漠然的看著前方,并沒有看身邊的劉思一眼。
“我知道,”劉思輕柔地說道:“知道了父母的事,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李慶川并不想和劉思多做自己任務(wù)之外的討論。他冷冷地說道:“關(guān)你什么事?!?/p>
“唉,我們好歹也是工作伙伴啊,關(guān)心一下工作伙伴,不行???”劉思故作責(zé)怪地問道。
聽見劉思這么說,李慶川笑著搖了搖頭。他不屑地說道:"工作伙伴?哈哈。我連你們是誰,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F(xiàn)在,我只想拿到我的錢,取回我自己的那塊石佩。還有,盡量找回我父母的消息。我甚至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匆盐彝懈督o李秉霖?!?/p>
“他們生前就認(rèn)識了。你父母出事的時候,李秉霖也和他們在一塊,就是在我們很早之前派出的那支考古隊里?!?/p>
聽了這話,李慶川轉(zhuǎn)過了頭,看著劉思問道:“他們在一起進了那支考古隊?那支考古隊是干什么的?是省文物局的么?”
“不是,”劉思回答道:“是我們自己的隊伍。”
李慶川突然想到了,在茂縣的時候,程大維曾說過,官方記載營盤山的考古,是在2000年開始的,而劉思卻說,他們派進營盤山的考古隊,是在自己剛出生的時候,難道,這些人早就知道了營盤山那邊的秘密?想到這,他問道:“你們?yōu)槭裁匆タ疾炷莻€地方?你們是不是文物販子?”
“不是。這一點你可以放心,”劉思說話的口氣不容質(zhì)疑:“我們的組織,存在了很久了。比你,比我,甚至比C先生都要久?!?/p>
說到這,劉思轉(zhuǎn)過了話題:“其實,我知道,你不像看起來那么無賴。實際上,你是個很好的人是吧?你供你妹妹讀大學(xué),還給李秉霖付住院的醫(yī)療費用,這些你都不給他們說?!?/p>
“那又能怎么樣啊,”李慶川對待劉思的態(tài)度,已經(jīng)不像剛才那么冷冰冰的了:“反正我活著,就那回事?!?/p>
“你真善良。”
看見李慶川沉默不語,劉思又繼續(xù)說道:“從我第一次看你,我就看出來了,你并不是壞人。其實,我也只是個女孩子而已,所以,要是你是壞人的話,我才不會這么晚跑來搭理你呢?!?/p>
李慶川扭頭看著劉思。此時的劉思,已經(jīng)完全不是一個讓她摸不著底細的女人,而是一個普通的,甚至是很漂亮的姑娘。
“別想那些亂七八糟了的,給我說說你以前有意思的故事吧?!眲⑺家贿呎f,一邊靠了過來。
兩人在很久之后才走下天窗。之后,又并肩走進了劉思的房間。但這一回,李慶川和劉思互相之間的感覺,已經(jīng)和之前完全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