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起身，到長桌前挑選自己喜歡的槍?；艨苏酒饋淼臅r候，看到了楊銳那發(fā)直的眼睛，“你不會真看中那槍了吧？”

“是啊，”楊銳的眼睛一直盯著桌上那支SR76A，“真是支完美的槍。”

“為什么你總和別人不同呢？我真不明白，用這東西你在射擊之前要測距離、推斷風(fēng)速、測濕度、調(diào)標(biāo)尺、找提前量，這需要很多時間，而在戰(zhàn)場上，這段時間足能讓一個狙擊手因?yàn)闆]做好準(zhǔn)備而喪命？”

“地上人大多使用的都是化學(xué)推進(jìn)式狙擊步槍，所以時間是很公平的，而且使用跟他們一樣的槍能讓我更多地了解他們的打法，推測他們的行蹤?！睏钿J站起身，走向長桌。

“這是什么邏輯？”

“最重要的是，我喜歡扣動扳機(jī)之后那種震顫的感覺。”楊銳回頭沖霍克頑皮地扮了個鬼臉。

狙擊手們呈現(xiàn)出一邊倒的情況，除楊銳自己在擺弄SR76A之外，其他17個人都圍著LSR09。拉伯雷讓人到槍庫里又領(lǐng)出了十多支LSR09，供士兵們熟悉。對武器了解的第一步就是熟悉它的結(jié)構(gòu)，士兵們在看著說明書把槍拆成零件，然后在重新組裝一遍。

“嘿，這家伙真棒，我越來越喜歡這個寶貝了。誰跟我去試試槍？”一個狙擊手興奮地把最后一個零件裝好后說。

“為什么不比賽？”另一個人說。

“要比賽？還不如賭點(diǎn)什么?！瘪R丁靠著桌子說，他今天嫌麻煩把拐杖撇了，一瘸一拐地跟著訓(xùn)練。

“比就比，”第一個人來勁了，“嘿，小孩，別再擺弄那笨家伙了，難道你們中國人都對古董感興趣嗎？來比比槍法如何？”

楊銳轉(zhuǎn)頭沖他笑笑，手仍不停地裝槍，這已經(jīng)是他第三遍拆裝手里的槍了。十秒鐘后，SR76A第三次成為一個整體。安上瞄準(zhǔn)鏡，楊銳端槍朝遠(yuǎn)方瞄準(zhǔn)——三點(diǎn)一線，很直。他放下槍，“怎么比？”楊銳一直自認(rèn)為是個乖孩子，從來不愛參與有任何賭博性質(zhì)的活動；但自從進(jìn)了以西方人居多的“獵狗”之后，他覺得自己變了，有時也會跟這些追求新鮮刺激的外國人打個小賭什么的。他把這種改變定義為成熟，而這種成熟也讓他越來越受大家的歡迎。

“你這么喜歡古董，那就拿著你的古董跟我們打一輪靶怎么樣？”

“好吧，單挑還是群毆？”楊銳開玩笑道。

“一對一，100米、400米、800米三個靶位，每靶打5發(fā)子彈。你輸了要請我們所有人喝酒，我們的人輸了，一人給你買個冰激凌?！蹦侨私苹匾恍?。

“讓你的冰激凌見鬼去吧，誰輸誰請所有人喝酒?！鼻岸螘r間的休假讓楊銳感到自己的酒量也是可以的，所以最近一段時間，一有時間他就跟小個子等人去喝一頓。

“那好吧，我們讓誰去給小孩上一課呢？”那人面向其余的人問。

“讓霍克去吧，他可是默菲親點(diǎn)的狙擊手?！彼沟┰谝慌哉f。

霍克看了眼斯旦，“我是有名的窮鬼，我可輸不起?！?/p>

“上吧，霍克，錢我們出?！焙暗米顑吹哪莻€人說，他又朝拉伯雷喊，“長官，也算你一份，你得給我們當(dāng)裁判。”

拉伯雷隨和地一笑：“沒問題，只是輸了別跟我要錢?！?/p>

“好，大家作證。我押十美元賭霍克贏?！?/p>

“我也押霍克二十?！?/p>

“我押小孩，五十。”

……

士兵們一邊喊著一邊走向射擊位。人群后面，一雙冷冰冰的眼睛一直在忿忿地盯著楊銳。那是歐達(dá)，看到中國人跟其他人相處得如此融洽，他心中憎恨的怒火越燒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