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聯(lián)合(11)

最后的狙擊手 作者:百合浪子


“嚯,這回歐達(dá)有伴了,”小個子笑道,“這些B國人還真有意思?!?/p>

“強尼,這半天你就看見這點事嗎?我可記得從我們一開始吃飯就沒見你。你跑哪去了?還有你怎么和瓜內(nèi)爾在一起?”西蒙問。

杰弗遜拿起一杯啤酒,咚咚灌了幾口,抹抹嘴說:“開始我是跟‘禿鷲’的人聊了一會,怎么說我也把他們的一個弟兄打得破了相,得賠個不是,然后跟他們喝了些酒。這些人還真不錯,挺夠意思的,咱們把餐廳占了,他們就在操場上進(jìn)餐,也沒什么抱怨。對了,小孩,他們的一個中尉還是中國人,叫……叫什么來著?哦,對,叫陳。有機(jī)會讓你們見見面,他跟你一樣,是個大好人。”

“好啊?!睏钿J明白,那中尉姓陳。其實他巴不得馬上去見,好長時間沒見到自己的國人了。

“然后看見了瓜內(nèi)爾,我就問他,為什么他們明明中了槍卻沒有死。你們猜怎么著?”杰弗遜故弄玄虛。

“打他們的是空包彈,他們身上再安上幾個爆點,在看到對方開槍時引爆它們,把衣服炸碎就成了,就像拍電影一樣,”小個子撇撇嘴,“你去了半天就問出這么幾個用屁股想都能想出來的答案啊?”

“狗屎,”杰弗遜急道,“那格蘭特的事你怎么說?我可親眼看到他身前的沙子被子彈打起老高?!?/p>

“你說呢?”小個子故意逗他說。

“其實馬拉奇那槍本來打的就是實彈,不過偏了一點點,子彈從格蘭特的腋下鉆了過去,但從遠(yuǎn)處看就像子彈穿透身體一樣?!苯芨ミd一本正經(jīng)地說。

四個人互相看看,被杰弗遜缺心眼似的單純弄得無可奈何。小個子最先忍不住笑起來,其他人也跟著笑了。

“嘿,你們笑什么?我說的是真的,這很可笑嗎?”杰弗遜一頭霧水。

笑聲被杰弗遜的一臉無辜帶上了一個新的高度,最后連他自己也呵呵地樂了起來。

就在這樣的笑聲中,他們又喝了很多酒,一個多月的壓抑都在狂笑和酒精中得到了發(fā)泄。這是楊銳在“獵狗”中最快樂的一天,有這么多的朋友,有這樣的輕松,他一直在呵呵地笑著。此時,他感到外面的天好藍(lán),太陽好美……

……那天我們喝了好多,一直喝到太陽落到西邊的大海里。我忘記了自己是怎么回的營房,不過還有點印象,就是霍克一直在我的身邊。那應(yīng)該是他扶我回來的,憑我自己的感覺,那時我是無論如何不能自己走回來的。

我覺得我現(xiàn)在真的把霍克當(dāng)成了自己的哥哥。這不是因為他把我當(dāng)成他的弟弟的替身的原因,而是我覺得身邊有他的存在,那很多問題都會迎刃而解。他是個熱心的人,盡管大多時候,他都把自己跟別人拉開一定的距離。記得出國前,戰(zhàn)友們還跟我說,你小子慘了,跟那些成天吊兒郎當(dāng)?shù)腄國大兵在一起,不被折磨死才怪。其實那時,我的擔(dān)心還是我們曾經(jīng)跟D國是敵國,與曾經(jīng)的敵人在一起訓(xùn)練作戰(zhàn)很難有在國內(nèi)的那種默契??晌椰F(xiàn)在覺得是我自己多慮了,D國人也是人,其他國家的人,也是人,無論是誰都不愿意身邊的敵人多、朋友少,只要真心相處,對方也會用誠意回報的。跟霍克在一起就是如此,我也記不清我們是誰先用真心去付出,但是,我知道那已經(jīng)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都收到了真誠的回報。跟他在一起,我總能感受到一種來自兄長的溫暖,雖然我沒有兄弟姐妹,可那種暖心的感覺應(yīng)該就是如此了。

除了霍克,我在其他人身上也看到了兄弟般的溫暖。這似乎跟我?guī)滋烨暗母杏X大不一樣,可能應(yīng)了那句話,患難見真情。芬治和西蒙,他們跟霍克一樣的熱心,而且比霍克更有親和力,從芬治那一個把那么多D國人聚集到一起的口哨,我能感到與他們站在一起,身后會有很強的支持;杰弗遜,他雖然有時有些犯傻,但我能感到,他跟芬治和西蒙都一樣,是個豪爽的人,而且,他還是個很實在的人,今天,他還向我表示抱歉,因為他沒能讓我見到“禿鷲”的那個姓陳的中國中尉,其實“禿鷲”在我們喝酒的當(dāng)天下午就走了,這也不能怪杰弗遜,但他還總對自己的“疏忽”耿耿于懷,實在,太實在了。馬丁雖然愛打架,但他從不跟我打,而在跟B國人發(fā)生沖突時,他還來幫我,這讓我很意外,霍克跟我說,他這么做就是因為我?guī)缀趺刻焱砩隙紟婉R丁爬上床,知恩圖報真君子。鯊魚、泰戈爾、納帕伊、敏澤?金還有拿卡穆,他們都是我的兄弟,盡管我們彼此有太多太多的差異,盡管他們跟我其他的朋友還有隔閡,但是他們都是我的朋友,就這一點,我就感到無比的欣慰。

就在幾天前,我還在擔(dān)心隊里的仇恨與冷漠會沖淡兄弟情誼,可現(xiàn)在——世事難料啊。今天我跟霍克在海邊談起我曾經(jīng)的擔(dān)心和疑慮?;艨诵α?,他很坦然地告訴我,他也曾有過這樣的擔(dān)心,因為他也是第一次參加混編部隊。但我們所擔(dān)心的事情并沒有發(fā)生,他說這可能就是因為我們都是軍人,軍人是要忠誠,對命令要絕對地服從,無論哪個國家的軍人都是如此,而對于我們這些特種兵來說,它已經(jīng)成了一種慣性了。而且,對于我們這些已經(jīng)在地下生活了二十年的人來說,沒有什么比能在陽光下美滿地生活更讓人向往了,我們想這樣生活,更希望自己的親人和朋友也這樣生活;所以在這個夢想沒有實現(xiàn)之前,我們中的大多數(shù)人是不會放棄的。今天跟霍克聊了很多,這讓我很欣慰,也很開心。我想,我應(yīng)該可以跟以前的那種擔(dān)心說“拜拜”了。

不過有一點,我不喜歡他們叫我“小孩”,盡管他們叫得很親。現(xiàn)在幾乎全隊的人都叫我這個外號了,今天連默菲上尉也這么叫我。我就那么像小孩嗎?就因為自己是個沒上過戰(zhàn)場的新兵蛋子?!

明天又要開始第二期訓(xùn)練了,剛把這個月的津貼寄了四千塊給家里,手里只剩三百來塊了,這就是這些天跟他們這些人喝酒的結(jié)果。不過聽說芬治差不多已經(jīng)把五千塊都花光了,他可真能喝!而且還總請客。沒家的人真是自由啊……

——楊銳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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